那么多双眼睛,总有认识他的人,说不定,还有专门窥伺他的。
薛青怀心头微动,以他的身份,近女子身便会发作病症,可以让某些人安心;若是知道他近王云芙时不会犯病,于王云芙而言便平白多了一层危险。
是以,薛青怀看着弯腰的孙达,捂着自个儿的额头,状甚虚弱地倒在了孙达背上。
“我就知道你是犯病了,还好我机灵。”孙达自我感动了一回,走了几步,脖子被薛青怀勒得透不过气,“青怀手松点儿,松点儿。”
只是说了这话,孙达觉得脖子上的力道非但未消,似乎还更重了。
“放我下来。”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薛青怀让孙达放下自己。
孙达听声便知道薛青怀好着呢,一时有点不解,“你刚才”
“你方才说的那个混子,可是水里面的那个”薛青怀没答孙达的问题,只是道“我揍他,揍你,你选一个。”
“当然是揍他啊就是水里的那个”孙达一时没想明白,但这个选择时很好做的。
等看到薛青怀撸袖子远去了,孙达看着天上的日头,终于觉出些不对味儿来。
小谢氏收了薛青怀使下人送的信儿,带了钱亲自去和那买干果的,被薛青怀一脚踢散的小贩道歉,大谢氏和小谢氏在外面总是同行,自然是一起,薛玉蓉正无聊,也硬要跟着。
一锅的货都费了,小贩正心疼的不行,知道那位是京中排名第一的纨绔,又庆幸自个儿只折了些许钱财。却不料,薛家的夫人竟亲自来赔礼。
“犬子顽劣,惊吓到你了,这是五两银子,还望你收下,既是赔偿今日的损耗,也作安神之用。”
小贩实在意外,村里头里正的浑家尚且有几分架子,这薛家的侯夫人竟如此平易见人,而且一出手就是五项银子,除去今日损失的货物和炉子,也得他赚几个月呢
小贩目送小谢氏几人远去,将手中银子掂了再掂,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半晌一摇头都说慈母多败儿,看来不只咱们平头百姓这样,薛家这等人家也差不多嘛。这位夫人哪儿都好,就是太溺爱儿子。
有这想法的不只小贩,还有一同钱来的薛玉蓉,她不满地道“娘,二哥都这么大人了,还这般骄纵任性,您能不能别这么由着他”
薛玉蓉说这话,却是忘了小谢氏平日里有多娇宠她,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小谢氏只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妹妹,玉蓉说得对。”大谢氏见薛玉蓉不满地嘟起了嘴,知道薛家上下只有薛青怀平日里不肯让着薛玉蓉,也劝道“我都劝过你多少回了,别总是这么由着青怀胡来。虽说他有那么个毛病,不指望娶妻生子,但妹夫半世英明,也不能总是这样任由抹黑吧。”
这话听得小谢氏有些不舒服,她不愿意接话,岔开话题,道“百花之中姐姐最喜欢金茶花,我今日遇到一个姑娘,似乎也很喜欢。”
大谢氏下意识地就想起了醉园遇到的姑娘,遂止了说薛青怀的话头,转而问道“哦哪个姑娘”
“就是那日,你们都说像贵妃娘娘的那一位。”小谢氏笑答。
大谢氏顿时心中惊跳,强自绷住了神色,干笑一句“是吗”
片刻之后,大谢氏避开小谢氏的视线,将自己心腹的陪嫁娘子叫到一旁,苍白着脸,声音微微发抖,“去给,给兰嬷嬷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