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怀隐瞒了自己的身手,不敢放开动手,再加上从小泼皮无赖的名声,所以打架的时候和孙达一起动手,并不少见。他揪住秦仁的领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秦仁。
秦仁以为薛青怀要说什么,薛青怀却只是一言不发,面色冷酷地挥拳打了过来。
“行了,行了,哥。”孙达架住薛青怀的手,怕他就这么打死人。
薛青怀停住,掏出帕子仔细擦拭自个儿的手,他心中厌恶秦仁,想杀他了之,但他毕竟并不是真正的泼皮,不想给那群紧盯薛家的言官递把柄。
今后再找机会,但今日先打完一顿再说。
秦仁趴在地上,像老狗一样喘着粗气,嘴角和鼻子的鲜血混在一起,眼眶也乌青发黑。
模糊的视线里,那两人原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秦仁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久久地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牙梆紧咬,额头的青筋都鼓胀出来。
王云兰多少有些受了吓,王云芙心中有些疑惑未解,两人都兴致缺缺,准备打道回府。
龙舟赛事已了,人们回家的回家,买吃食的买吃食,人流交织,各个方向都有。
两姐妹往自家马车那边,王云芙注意到迎面一中年人,或许是日头太大,那人脸色被晒得异样潮红。
“咳咳咳”那人不停地咳嗽,在人群中缓缓行进,只不过一般人咳嗽都会避着旁边人,避不开时也会用手挡一下才算礼貌。这人却是一路东张西望,咳嗽时丝毫不避忌旁人,不时有人面上被他喷了唾沫,怒目瞪来时,这人又歉然一笑。
然后等走到别的人身旁时,这人依旧是咳嗽咳得唾沫星子四飞。
王云芙姐妹两个和咳嗽的人相向而行,很快就要擦肩,那咳嗽的人忽然转过来,张嘴大口吸气,眼看就要对着姐妹两个狠咳几声。
王云芙立即伸腿,稍一使力,将男子绊倒在地。
男子不意有此遭遇,趴在地上有些愣神,回头看王云芙,见王云芙冷冷地看着他,虽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眼神却冰冷尖锐,相信若是他执意要惹,一定会被教训得很惨。
男子讪讪地收回指着王云芙的手,自顾自爬起来,掸掸灰离去了。
“姐姐,你在看什么”王云兰问道。
王云芙回过神,摇摇头。方才那个咳嗽的人举起手指着她时,袖子往上臂滑落了一些,露出手腕上带着的一串珠子。乍一看是佛珠,但珠子上隐约刻着些怪异的图案。
她前世先当郡王妃,后当皇后,是见过那种珠子的,那是朱衣教信徒常戴的法具。
朱衣教,那可是邪教。
王云芙躺在床上,辗转难寐。
今生她千防万防,却还是招来秦仁对她下手,不得不说,有些沮丧。
秦仁以后会成为郡王,还会成为新帝,王侍郎不过一介四品文官,而且自己只是王家养女,到时候面对秦仁,哪里能撼动他半分
而且依着前世自己死前所听到的,似乎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在京中,也会被秦仁所忌,或者,根本就已经被处置了。
“小姐,你是要喝水吗”芳圆听到王云芙翻动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问道。
“不喝,你睡自个儿的。”王云芙随口回了一句。
窗外的月亮皎洁明亮,在地上投下一片似水的冷光,有风在院子里盘旋,不知合出来,亦不知何处去。
王云芙蓦然睁开眼,月色中,她的双眸亦冒着冷光。
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伏杀秦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