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秦政看得是开了静音的视频,还说得过去。
但不是视频,也没开静音。
楚东辰拨来拨去秦政一看,上面下面一共只动过两根弦,那可怜的两根弦向上拨向下拨向左拨向右拨,好像楚东辰弹的不是吉他,是二胡。
楚东辰一张嘴,那声音着实寒碜。
听得秦政牙酸。
没两分钟,先前还在附近逛来逛去的同学都跑了个干净,摆摊卖蛋挞的没了生意,看杀父仇人一样的死死盯着楚东辰,好像下一秒就要提着抹蛋挞液的刀上来砍了这小子。
楚东辰偏偏不觉,动情地给秦政唱有八个调的小星星。
一首小星星唱了十五分钟。
唱完,意犹未尽,还记得谦虚“靖哥,我前天刚开始学,唱的不好,弹的也不好,献丑了。”
秦政只能沉默。
楚东辰以为靖哥沉默是等他继续唱,连忙又一架吉他,道“靖哥,我还会茉莉花,我想想调,继续给你唱,你别急”
“”秦政为了楚东辰的生命安全着想,抓紧打断,“等等”
楚东辰很懵懂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秦政硬着头皮抽出他手里的吉他,“我也想弹一会儿。”
楚东辰大惊“靖哥你还会弹吉他”
秦政坐到折叠椅子上,单脚蹬在椅子下面横杠上,试了试音,皱眉道“很久之前学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没练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三四年前吧。”
秦政大一篮球社没报上,被拉去了人丁稀少的吉他社充数,学了一年吉他。
但大二报上篮球社后,秦政就再没碰过吉他。
秦政也不知道该唱什么。
于是他也唱了一遍小星星。
又唱了一遍茉莉花。
秦政也是半吊子,但比楚东辰这个半吊子里的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强太多了,至少跑了的同学都回来了,也有人去买蛋挞了。
楚东辰特别捧场地给秦政鼓掌,又敬仰又羡慕“靖哥,我还想听。”
快六点了。
天暗了一半,很凉的风刮起秦政衬衫下摆,把冷意灌进去。
秦政想了想,想起一首大一吉他社长常常给他唱的歌。
这歌他没练过。
但社长给他唱过太多遍了,他也大致记住了,到现在回想起来,还很清晰。
他社长是个很沉默的人,说的话比给他唱的歌还少,到了大二,秦政去了篮球队后,社长就再也没联系过他。
秦政叹了口气,指肚压在弦上,声音不大
“i never kne
hen the cock sed and i' ookg at you
”
楚东辰从没像现在这么安静过。
他没想到靖哥原来还会弹吉他会唱歌,具体描述,楚东辰说不上来,但感觉很独特,靖哥的声音很干净,唱歌时却有点哑。
曲子的调儿像很忧愁,靖哥却没有唱出很重的情绪,很淡,像空荡荡、捉摸不住的风。
他微低着头,细细的金丝眼镜框在暗淡的天色里只在他脸颊上落得下一层很浅的阴影,显得他肤色越发冷白,手背上随着弹吉他的动作突出了青色的血管。
他很瘦,白色的短袖衬衫套在他身上,被风抵住,也显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