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奶茶渐渐见底,秦政无措地盯了细高的玻璃杯底下还没出来的奶盖好久,才吸了吸鼻子“行,我待会儿就给他爸打电话,告诉我对他儿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小赵“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秦政不甘心地盯着奶盖,用吸管挖了一点出来,“我这是知道得晚,知道得早,四年前我就该和他爸打电话了。”
小赵皱眉,不太敢相信这是从秦政嘴里说出来的真心话“你认真的你真能这么狠心,一点都不给人留余地你真要这么断绝关系,把裴子青脸面踩在地上,那你们四五年交情到底算什么”
秦政掀了掀嘴唇,向后倚“算屁。我把他爸当兄弟,他爸把我当儿子,你认为我能忍吗”
到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小赵心里有点冷。
她不知道裴子青知不知道秦政的态度,也不知道如果裴子青听到秦政说这些心里会有什么感受。
她只觉得秦政变了。
和秦政认识两年,她大秦政四五岁,一直以为秦政是个懵懵懂懂、又容易心软的小孩,很礼貌,傻傻的,一跟女孩子说话就不好意思。
不是现在这副吊儿郎当、混不吝的样子。
秦政恍然不觉,向后靠在椅背上,舔了舔嘴角的奶盖,向小赵露出一口白牙的笑了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小赵想问问秦政到底怎么了,可别人感情里的事,她已经说太多了。
女人心思敏感,小赵就没有再问。
可即使小赵问了,秦政也不会回答她什么
人肯定会变的,一辈子当个傻逼也需要天赋。
秦政原本有那个天赋,但从端木寒靖的高二到高三,再到大一的年纪,一天一天地磨过去,一年一年地耗到现在,现在就没太有了。
他现在还是对打球比较感兴趣,其他的,他想不了太多。
秦政从前就不会在这些事上花太多心思思考。
现在依旧不会。
无论裴子青,还是谁。
都随便。
话说明白了,要走走,不走就赶,赶不走再逼他,也随意。
只要能打球、打游戏、学数学,秦政对其他的选择不怎么在意。
夏天热,秦政临走前又顺了一个冰激凌,螺旋的奶油卷卷,冒着冷白气。
秦政握着冰激凌刚出门,在门口看见一条小黑狗,小黑狗主人不知道去哪了,在奶茶店门口拴着,小黑狗一看见他,摇着胖尾巴“昂昂昂”地叫。
秦政蹲下去,不假思索地开始朝小黑狗叫“汪汪汪汪”
小黑狗被他一连串嚎得一哆嗦,胖尾巴也不摇了,扭头就往后跑,可它被拴着,不一会儿便勒住了脖子在原地空刨。
秦政有点儿愧疚,把冰激凌伸出去,伸到小黑狗鼻子底下“汪汪汪”
“昂”小黑狗嗅了一下,扭过头换了个方向刨,连理都不理秦政手里的冰激凌。
冰激凌化得快,一会儿就滴滴答答化到了秦政手上。
黏黏腻腻,带着奶油的甜味儿。
秦政站起身,面色如常,把冰激凌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掏出纸巾把从手指淌到手背的那一行稀奶油一点点擦干净了,纸巾也扔进垃圾桶,才转身向街上走。
刚走两步,手机响了。
是裴子青。
临走前,秦政自认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
他只有一个恋人,现在分了。
以后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