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不了太久。
他只能看着秦政走。
他也只能看着秦政走。
气血混乱,一口血骤地涌上来。
魏寅庄不能说话,只冷冷地注视着秦政。
秦政叹了口气。
魏寅庄自始至终除了他的名字,没说过其他话,大概是默认了他现在走。
估计这次走,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和魏寅庄见面了,除非魏寅庄又有什么事主动来找他,不过几率约等于零。
日暮了,秦政大概要骑一晚上自行车。
他想起以前在第一个世界也是晚上骑自行车结果山路迷踪,后来魏寅庄把他找回来了。
秦政有点怀念,笑嘻嘻地亲了亲魏寅庄。
他犹豫了一下,舌尖往里面探了探,魏寅庄嘴唇在发抖,好久,才开了牙关,死死盯在秦政脸上。
魏寅庄嘴里有点凉,秦政捧着他下颌,舌尖勾了勾他上颚,魏寅庄没别的反应,仅仅是任秦政随便亲他而已。
他嘴里有血,秦政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舔到了血的味道。魏寅庄呼吸愈来愈急促,脸色白得纸一样。
秦政被他一手搡开了。
地上青草地的泥巴湿泞泞的,秦政又没站稳,啪叽跌坐在地上,按了一手泥。
秦政今天穿的白t,他低头看见,魏寅庄搡他的手在他t恤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t恤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好多血。
秦政还低着头看衣服,余光瞥见身前的人像再也撑不住了一样跪在地上。
但他不想倒下去,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入鞘的剑,插在泥土里像拐杖一样撑着他,他一边膝盖已经屈在地上,可他还想撑着让自己站起来。
秦政看见他身前的绿草上有一片血迹,他掩着嘴,血从指缝里慢慢淌出来。
那一瞬间,有一句很清晰的话出现在秦政脑海
魏寅庄会死。
血不断从他指缝里流出来,胸膛很沉很深地上下起伏着,他压抑着吐出来的血,声音也一并压抑着,像压碎心脏说出来的一样,字音已经模糊,说了他今天对秦政除了名字,说的第二句话“以后我不会再见你。”
这话原本从魏寅庄嘴里说出来,该是低头向下俯视着,漫不经心说的一句话,像他不会见的人对他来说也不会是什么有用处的人。
像他第一次让秦政滚那时候那样。
可他变得这么狼狈,同样一句话,显得没什么威慑力,反而让他看上去像个无路可走的可怜人。
秦政有点替他难过,又在t恤上把手上的泥巴到背后他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蹭了蹭“行,我走了,你得努力活下去,我不想知道你死。”
秦政背好书包,自行车是变速车,没车筐,书包放不下,犹豫了一下,秦政很不舍得地把篮球远远一投,投进了垃圾桶。
篮球入桶的那一秒,秦政差点恍恍惚惚以为他丢错了方向,把篮球丢到了魏寅庄头上。
让他再也撑不住自己,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他身上的黑袍很宽大,将他从脖颈遮到将近脚踝,可魏寅庄倒下去,那黑袍凌乱了一些,露出魏寅庄右手手臂。
破碎的皮肉黏连在那只手臂上,秦政看见了他的骨头。
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里流出来,洇湿了他身下的草地,流满他看上去还完好的手掌。
魏寅庄并非只有手臂在向草地淌血。
秦政呆呆地站在原地,t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