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今后妳不用去水田了,改去玉米地忙活,走吧,叔带妳去。”
三月天的农忙,正常都是下水田,可卓毅昨晚饭后遭自家婆娘一顿酸。
说他为人不厚道,说要关照,结果指了个什么工作,让人家吃个饭都手抖的扒不了饭,就连站起身也得扶着腰,让他给傅云茵换个轻松点的工作。
昨晚傅云茵的状况他也不是没看到,于是被婆娘这么一说,莫名心虚,这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相比水田那种弯腰一整天的活,玉米地的活简直不要太轻松
“除杂草抓害虫时,若看到玉米果穗旁的腋芽还长出第二第三穗,记得要掰掉,懂吗”
傅云茵看着卓毅手上的小小玉米,眨巴着眼。
这不是玉米笋吗
没什么味道,可吃起来又脆又嫩
“叔,掰掉的部份是不要了吗”
见卓毅点头,傅云茵双眼一瞬并出了热度,正想问能不能带走,便听卓毅说着“掰掉的妳集中放水缸旁的木桶,晚点便有打猪草的人捡去喂猪。”
听着卓毅的话看着他手指水缸方向,傅云茵顿时如消了气的皮球,纳纳问“喂猪人不能吃吗”
简直暴殄天物
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落得喂猪下场,这不是粮食稀缺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吗
怎么会是喂猪不喂人了呢
“妳要吃”
玉米笋是为了让玉米正常生长下除去的副产物,这东西因为无法保存便也没法上缴,所以多是喂猪或是村民偷偷拿走
“嗯想吃。”听这话傅云茵就知有戏,忙点头。
卓毅本想说不行,可自家婆娘昨晚殷殷告切的话再度浮现脑海,以至他看着眼前友人女儿,只觉长得娇小又瘦弱,俨然受了虐待被苛了食物般,眉头顿时皱了皱。
于是在傅云茵满怀期待的目光下,说着“想吃可以,但要偷偷拿,藏着带回家煮,不能去知青食堂,也不能让人知道,懂叔的意思吗”
毕竟是属于生产大队的作物,即便知晓这事的人心照不宣,但也不能明目张胆,否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傅云茵一开始还不太懂为什么不能去知青食堂煮,可却是明白这东西属于生产大队,拿了就算偷便也明白,这事若让知青知晓,一个不小心说出,还真不知要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便也点了头。
不过这时傅云茵也后知后觉得想起一件事。
卓毅是大山村生产大队第七大队长,若拿了玉米笋不就
“叔,这会不会让你为难”
见傅云茵为自己想,卓毅笑的和蔼。
“大山村哪户人家没吃过这东西呢,妳扔在木桶等喂猪的来捡,可在喂猪的人来捡前,早被其他人捡光了,所以偷偷带回去没差,可要小心,懂吗”
“看那女同志被你这落水狗给弄的”
“笑死我了”
从溪底游了上来的卓子敬,甫一出水面便是听到一连串的笑声与那让人愤怒的狗字,登时大骂“糙你的落水狗,闭嘴”
傅云茵听着对话,整颗心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狂跳。
她立马抹开面上水,看向潭中载浮载沉的人──
一头长短适中的发被他粗鲁的拂往后面,尽飞的水滴,饱满的天庭底下,眉眼里满满是这年纪特有的桀骜与轻狂
真是那个傻瓜
只是比起最后一见的年老模样,这时的他还真是年轻也稚嫩。
1974年,他才十八十九岁吧
卓子敬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