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橘子是她花高价从南边运来的,只因李砚贪嘴想吃。
特地叫新露也送了一些摆在书房里,这男人却至今一个也没动过。
她用手指慢慢剥着橘子,仿佛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伏廷手按在腰上,盯着匣子,缓缓踱步。
他一路走到今日,靠的是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从来不相信什么运气。
如今天大的好事就放在眼前,说不奇怪是假的。
罗小义一直观察他神色,又瞄他嫂嫂,却见她真就只是进来听听似的,竟不闻不问,无奈心一横,道:“反正我已答应收下了,三哥便是不要也没辙了。”
伏廷沉脸,抬眼说:“那你还来与我说什么?”
罗小义笑起来:“三哥是大都护,不与你说与谁说。”
说完又冲那头案席道:“叫嫂嫂见笑了。”
栖迟捏着瓣橘子,抬起头:“你们说的什么,我刚才倒没在意听。”
罗小义笑说:“是了,这些军中的事乏味的很,嫂嫂不用关心,只当我与三哥说笑好了。”
二人打暗语似的客套完,他看一眼伏廷:“三哥与嫂嫂说话吧,我去外面等你。”
说罢转头就出门去了。
反正匣子是留下了。
直到此时,伏廷才回头看一眼。
她只是坐在那里剥着橘子,看不出来是不是真没在意听。
他心想或许不该在她面前说,军中的境况叫她知道了,他脸上又有什么光。
栖迟手里捏着的一瓣橘子压在唇上,抬头见他看着自己,放了下来。
“我方才见你伤已大好了。”她说。
伏廷摸住脖子,说:“结痂了。”
她站起来,知道他该走了,走至他身边,拿了一旁的马鞭塞去他腰间。
伏廷低头,看着她手伸在他腰侧塞着马鞭。
腰带紧,她用了两只手才塞进去,手指紧紧压在他腰里。
他又嗅到她发间熟悉的香气,眼动着,看到她一片雪白的侧颈。
“那我以后不必每日早晚都过来了。”她口中忽然说。
伏廷回味过来,她说的还是伤的事。
面前的女人忽然抬起了头,眼中隐隐带笑:“倒像是来习惯了,不知你习惯了没有。”
他双唇抿紧。
被她看着,不自觉地在想要如何回答。
回想先前,倒像是真习惯了。
她却又像并不在意似的,拿开手说:“好了,走吧。”
伏廷手在腰上重新塞了一下马鞭,仿佛那双软糯的触碰还留着。
察觉自己似乎看她太久了,他才动了脚。
“等等。”栖迟唤他。
伏廷回头,见她指了一下桌上的匣子:“钱竟也不要了。”
他过去拿上了,一条手臂挟住,走到门口,停下回头,看着她:“没在意听?”
是在反问她先前的话。
栖迟对上他的眼,他高拔挺俊立在那里,一双眸子比常人要黑,落在她身上又深又沉。
她不觉就出了个神,移开眼,手指拉住袖口:“嗯。”
伏廷看着她别过去的脸,便知她听的一清二楚,嘴角微咧,一时无言,转头出了门。
出了府门,罗小义已牵着他的马在等着了,远处是一队带来的兵。
伏廷过去,接了缰绳。
罗小义搓着手呵口气,打趣说:“三哥与嫂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