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义瞄一眼那头站着的嫂嫂，只好再小声提醒一句：“就是那个，箜篌女。”

    伏廷这才有些印象。

    是以往皋兰都督见他每次都与罗小义一等男人同来，身侧无人，给他安排了个陪伴的。

    据说是长安教坊出身，弹得一手好箜篌。

    他忙得很，根本不曾理会，连相貌都记不清了。

    若非罗小义提到箜篌，他根本就忘了。

    他转头看着栖迟。

    她立在四五步高的楼梯上，看着他，似在等一个说法。

    他朝罗小义挥个手，示意他先出去。

    罗小义觉得情形尴尬，干咳一声，讪讪地走了。

    伏廷走到楼梯前，踩上去两步，看着面前的女人，问：“你要如何解决？”

    栖迟看着他，他人太高，矮了几层台阶，此刻才恰恰与她齐平了。

    她看着他脸，心思动一下：“你叫我解决？”

    新露方才说，她们当时就问过那女子，对方说是在等大都护的。

    他却叫她解决。

    伏廷说：“你是我夫人，这种事，不是你解决是谁解决？”

    栖迟唇边带了笑：“我是你什么？”

    他转脸，嘴角提一下。

    知道她听得清清楚楚，偏要装作没听清。

    再转过来时，刻意的，脸贴近一寸：“夫人，听见了？”

    栖迟本是故意问的，却没料到他会突然接近，一下看入他眼里，被那漆黑的眼珠盯住，轻轻移开眼：“听见了。”

    伏廷看到她耳根，又有些红了。

    那一点微微的红连着脖子的雪白，简直扎眼，她脸上却是镇定的。

    他抿唇看着。

    “这是你说的，”她忽而看过来说：“那便任凭我处置了。”

    “我说的。”伏廷转头走下楼梯，出了阁楼。

    真就将这里留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