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她美。
但后来江湖上他见到了比她更要美艳几分的女人,手上的剑却从来不会握不稳。从来不会像那一夜,追杀她时,被她一个回眸,弄的抓不住手中的剑。
将手中提着的两个包裹丢进竹屋外的井中,之前,这井还是一□□井,只是有一次,他在那井里打出一桶泛红的血水时,这井就成了他处理东西的地方。在他用水缸里的水,搓洗手指上的污渍时,紧闭的竹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他的手指反射性的停顿了一下,回过头,就看到那个身着白衣,仍旧不减艳色的女人,环着手臂站在竹屋门口。
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蒙着层光晕似的,美的如梦似幻,美的如同画里的人。就如她的名字,明月惜一般的美。
“我明日就要搬走了。”这里是罹决的住处,她借住在这里,要走时,自然要和主人说一声。
罹决‘嗯’了一声,将迟迟洗不干净的手浸泡进了水缸中。
“罹决。”明月惜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早就走过,只是这个男人又追了过来,她不愿为旁人招来麻烦,才又跟着他回来了,“这一回,你别再跟着我了。”
从指缝里渗透的血,丝丝缕缕的在清澈的水中逸散开。
“为什么?”他一直觉得为什么是最没用的三个字。被他追杀的人,总要问他为什么。但是江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但现在,他很想问一问,她为什么要走。
“我如今已经二十一了。”在她认识罹决的时候,她正要嫁人,只是她新婚的夫君,叫人下了通缉令,取了性命。罹决虽然为了保护她,叛逃出组织,但明月惜到现在也只能做到不恨他而已。
指缝里有搓洗不掉的血痂,就像人的另一层皮。
“二十一。”罹决喃喃。他实不知道,年纪代表着什么,即便她三十一,四十一,他也不在乎。
明月惜侧过头,这一年来,她多少知道罹决的心思,但她实在对这样一个嗜杀的男子,生不出半分喜欢的感情来。她惧怕他,有如一年前被追杀的那一晚。
罹决的手,从水缸中抽了出来,他一双手洁净如初,只因为刚才大力的搓洗血垢,指关节有些泛红而已。
“别再跟着我了。”明月惜几乎已经是恳求一般的口吻。
罹决动了动,他只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竹屋门口的女人,就跟着往后退了一步。等到他站定不动,明月惜才又双肩颤抖的道,“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罹决,你杀了我吧。”
罹决看着她大滴大滴的眼泪,珍珠一样的从她的脸颊淌下来,然后一滴一滴的沿着下巴滴落下来。
“别跟着我了,求求你。要么就杀了我。”
罹决没有回答,他转身走了。
他从前每天都要回一次竹屋,最长不超过三天,总会回去一次,但这一回他走了将近七天。明月惜当他是应允了,收拾好细软就从这山野间的竹屋里搬了出去。罹决待她极好,为她打了金钗,找了绣娘做了珍珠衫,她敢说,就连宫中的女人都见不到这样的珍宝。但给她这一切的是罹决,她宁肯戴着木钗,穿着布衣,也不敢收下。
从山野间的木屋走出来的明月惜,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她只来到一个小城镇,与她当初见到的繁华景象不可比。但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除了罹决以外的人了,这些人的面孔出现在她眼中,是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