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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去打水的金珠子,在厨房里,捧着那珍珠看了半晌——他从珍珠衣上拆下来的珍珠,每一颗上面,都有一颗穿线的孔,但这粒珍珠,虽然与那珍珠衣上的珍珠极为相似,但却是圆润无暇的。
本来笃定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的金珠子,因这一颗珍珠,又动摇起来。
若见风声不对,走了就是。
想到这里的金珠子,将珍珠收起来,神色如常的端着热水,又回楼上去了。帐子后的姝宁,躺在李廷禹的怀中,与他十指相扣,耳鬓厮磨,坐在桌边的解挽衣,此刻也起身,坐在姝宁身畔。等金珠子端着水盆走进来,他直接接过湿帕,亲自帮姝宁擦洗起来。
两位,皆是京城中的世家子弟,被他们所环绕,姝宁不免有些飘飘然起来。
金珠子眼观鼻鼻观心,端着水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不知怎的,解挽衣忽然提到了他,“你这奴才,为什么要叫金珠子?”
姝宁瞥了金珠子一眼,颇有几分嘲讽意味的道,“许是家里穷,爹娘起个好名字,想让他以后多得些钱财。”
李廷禹和解挽衣一齐笑了起来。
姝宁擦洗了身子,由李廷禹陪着歇下了,回到后院的金珠子终于可以放下水盆,揉一揉酸麻的手臂了。只是他在亮堂的房间呆的太久,忽然从后院走过,又急着放水盆,所以路过水井时,一脚踢到了什么东西——金珠子低头一看,是一个水桶。骨碌碌的,滚到了月光下。
这……
妈妈方才让人将掉进去的水桶捞起来了?
金珠子只思索了一会,就因手臂酸麻,一头闯进了柴房里,将铜盆丢到灶台前。
“累死我了。”
“金珠子!”花娘的声音,从外头响了起来。
金珠子甩甩手臂,嘴巴里小声嘟哝了几句之后,就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应了句,“来了。”
熙熙攘攘的前厅,花娘拉着金珠子的袖子,对他道,“解王爷有事找你。”
“找我?”
花娘忽然扯着脖子,向金珠子身后,露出一个笑来。金珠子回过头,正见到一身月白衣裳的解挽衣,手持折扇,站在花楼门口。若这里不是烟花之地,他这副模样,真像极了折子戏里,得名门小姐倾心的年轻书生。
“还愣着干嘛,快去啊。”花娘催促。
金珠子只得掉头出去,走到解挽衣面前,点头哈腰,“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今日太晚了,我出来又没带什么奴仆,怕夜路走的不方便。姝宁便说,让你打灯笼,来送送我。”解挽衣的理由,乍一听,好似没什么问题。
金珠子也回去取了灯笼,走在前边,为解挽衣带路。
夜深了,街上都没有什么人,只有个更夫,敲着竹梆走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因为金珠子打着灯笼,更夫避开了他们,是沿着街角走过去了。
“金珠子。”
“小的在。”
“你觉得,你家公子如何?”
金珠子侧眸看了一眼,见到地上被拉的长长的黑影,“回王爷的话,公子是奴才见过,最好的人了。”
“我也觉得他好。”因为解挽衣走在后面,金珠子只能通过他的语气来判断他说这话的神色,“落在这样的污秽地,却还能作出那样清丽洒脱的诗句。实在是令人仰慕。”
金珠子没有做声。
“不过,他也不只是诗写的好,手段也高明的很。”脚步落在地上,轻的只能听见沙沙的声音,“我本来只是有点喜欢他,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