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再一低头,惊讶地发现手中的拂尘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的酒杯,自己正站在雨帘前,躲在门内看雨,而刚才的骷髅头,以及殷妄之都不知所终。
幻术
他微微皱眉,怀疑殷妄之是想借这等幻术展现一切,可他不想亲身再经历一遍不说,若是只要幻术,也根本不需要用那种一看就不妙的法器才对。
风景变幻,不等余笙做决定,他便瞧见自己来到了雨中,不遮不挡,杯中的酒便满了,他浑身也被酒液打湿得彻底,酒气顺着口鼻深入肺腑,像是更醉了。
不远处,花树之下,则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像是在等什么人。
“师尊。”
殷妄之
余笙心下警觉,不肯靠近,脚下的土地却不断变化,将他与那树之间的距离自动缩短,躲也不能地站在了殷妄之的面前。
天旋地转,他开始醉得彻底,站立不稳,几乎摔倒在地上,余笙皱眉,只觉头晕,心中清楚这只是幻术的作用,并非是真的醉。
下一刻,殷妄之张开双臂,接住了他,干燥的手掌压在湿润的衣衫上,一点点为他抚平褶皱,将层层布料中的酒水挤出,一下一下,紧紧贴在身上。
余笙咬了咬舌尖,抬手去推,画面却又是一变,后背猛然撞在了树干上,手臂举过头顶,被殷妄之扣住。
身上本该是冷的,因为衣衫都湿透了,可身上也在不断发烫、变热,因为醉得太厉害了,也因为两个人贴得太近了。
“这就是那个梦”
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找到答案了。
果然应该相信直觉的,他并不想知道的
“不全是。”殷妄之贴在他耳边,为他吹干耳畔的水,“还有徒儿的野心。”
“什”
“师尊,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殷妄之望着他,眼底有心魔被唤醒的赤红,“等到全部的醉光阴足够在三界崖下一场雨,就骗您彻底醉倒过去,然后带您走,离开这儿,藏起来,谁都不给分享。”
余笙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拐我个糟老头子做什么”
殷妄之被噎了一下,而后提醒他,“您在徒儿眼里从来不是什么花甲老人。”
余笙
“从一开始,就不是,但我愿意被您骗。”殷妄之继续道,“师尊,您做好决定了,不会留在鬼界了,对吗也是,鬼界那么冷,我又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您一定失望透了”
余笙“我”
嘴又被堵住了,殷妄之盯着他,像是怕自己阻拦得不够及时,就会让什么可怕的话从师尊嘴里冒出似的。
“我真想杀了您,师尊,您若是死了,就会变成鬼了吧,到时候,我就能永远留下您了”
余笙在他捂嘴的手上咬了一口,急忙开口,“不,你不想。”
殷妄之笑了。
他一语道破,“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打算,就不会把鬼王的宫殿变成那个样子,也不会在那附近种下那么多的魂生花。”
对于新生的鬼魂来说,无论生前有多厉害,魂生花都是最可怕的杀器。
那满园的花,就是鬼王无法狠下心来的证明。
周遭的画面开始模糊、颤动,是幻术快要被打破的迹象。
紧接着,是犹如玻璃破碎般的脆响在耳边响起。
“师尊”
余笙听到了有人用惊慌的声音喊着自己,身上一轻,循声回头看去。
树没了,三界崖没了,周围变成了昏暗寒冷的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