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洲不说,他们也能看出来林蔚然技艺高超,只是不那么清楚她技艺好在哪里。
谢洲的话音刚落,酷爱投壶的沈朗就迫不及待地接话,“其实林四小姐射的这壶箭的形状,还有一个好听的雅称,名叫莲-花-骁。”
林昭然先是注意到谢洲因为沈朗的帮腔而对他点头致意,沈朗亦为之一笑。这一幕让林昭然意识到两人认识,谢洲知道沈朗是谁,沈朗亦知道对方出自陈郡谢家,少有才名。
众女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们不明白,就一投壶,为何技艺出众的林蔚然会得到他如此盛赞。
他们哪里知道,因为竟陵王萧子琅在早朝将投壶之技展示了一遍,妙招迭出,赢得文武百官的阵阵喝彩,皇上圣赞一事,投壶于士大夫宴饮中的重要性又拔高了一筹?投壶技艺精湛的林蔚然自然让人眼前一亮。
这确实是莲花骁。
林蔚然也有点懵,看他们的表现,貌似对她而言只道是寻常的技巧,对他们而言却是多么稀奇一般。
她不知道,此时的投壶刚在士大夫中盛行开来。她印象中的每逢宴饮,必有“雅歌投壶”的节目助兴的盛景才刚刚有些苗头。
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渐渐的,投壶才成为了女眷聚会时的必备项目。但是,这是之后的事了,现在却没有那么多的花样与玩法。
林蔚然头疼了,心中暗呼失策,刚才下意识地卖弄了一下,竟没考虑到现在有没有出现这样复杂的玩法。
“谢兄有没有发现,林四小姐此举与竟陵王萧子琅前些日子在朝上之射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沈朗有些兴奋,他没想到在小小的太原府竟然能遇到在投壶技艺上与竟陵王相媲美的人。
谢洲默然,京中的消息,谢家自有渠道,所以他所说之事,他亦知。
嗬!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嗡嗡嗡,“这和竟陵王有什么相干?”一个被换到侯府的破落户的女儿怎么和当朝王爷扯上关系的?
然后在沈月带来的人的解释下,他们方知道竟陵王萧子琅好因夜宴投壶,前些日子与友人彻底玩乐,竟误了早朝,泰昌帝怒问其故,竟陵王只得以实情禀告。谁知泰昌帝亦酷爱此道,当下怒稍安,令人抱矢提壶于朝堂之上,令其当场表演一番。竟陵王当下操矢连投,妙招迭出,赢得文武百官的阵阵喝彩。之后,泰昌帝因而未加斥责,反而赏了绢二十匹。竟陵王所使的妙招之中,就有新式玩法莲花骁与背坐反投。
听完其中的因由,在场的贵女们都很不是滋味,有些心酸得冒泡。她们没想到本应大受刁难的林蔚然会有如此犀利的投壶之技,更没想到谢洲与沈朗二人对她评价如此之高。
林蔚然只觉得大雾,这个朝代竟然连莲花骁的玩法都还没出现。她原只打算小小地出一次风头,将这些彩头收入囊中,看来这次她注定要用力过猛了。一时间,她欲哭无泪。
林昭然深深地看了林蔚然一眼,为她的气运感到吃惊。一开始林昭然当然知道她技艺精湛,她没有为她说话,她为什么要说呢?
她没想到,林蔚然竟然一鸣惊人,这时机还掐得真是好!
投壶,她也会,并且回到侯府后,一直暗自练习。
她有上一辈子的记忆,当然知道投壶在大梁国士大夫宴饮中乃雅事,据前世传闻,目前大梁国的皇帝泰昌帝就很喜欢投壶。投壶发展鼎盛之际,甚至有‘每宴饮必雅歌投壶’之说,也因为皇帝以及这些达官贵人所好,逐渐使投壶染上了政治色彩。
在此前提下,林昭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