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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了拍谨姝的手,“殿下聪颖,实不必再相瞒。主公非知恩不报之辈,他日若殿下去,你之功劳,当记于阿宁之下。况我主公并非屠杀妇女幼儿之辈,殿下当可放心。”

    谨姝松下气来,倒于寝塌之上,喃喃,“如此谢过。”

    谨姝其实至死都没有想明白,江东王李偃是如何做到大周江山既定之时,越过中州固若磐石的坚城铁壁,举兵不动声色地直逼王都的。

    倏忽间火光憧憧,军阵威严。

    周兵从城外百里才发现李偃军队行踪,极速流星马上报,然李偃的先行军于月前便潜入密城至王都的官道,截断消息传播的渠道。其余兵马取道密、鄢,分两路急行,密城和鄢城太守见兵符持节,均不敢挡,极速放行,两路军马皆顺利通行。

    王都的守卫军终于反应过来起兵抵抗之时,李偃已越过拱卫中州的密城,强渡护城河,派了四支轻骑兵从四方城门突围。周兵大骇,以乱阵心,溃不可挡。

    西北门防守薄弱,不时城破。

    而大周新帝刘郅得到消息之时,正行在前往栖兰殿的宫道之上,王宫内灯火通明,风雪掩盖了城外的流血漂橹,那些杀伐和呼喊似在遥远的天边,隐没在这一年的岁末的热闹欢腾里。

    他似乎倏忽间明白了什么,这一切并非毫无征兆,只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何谓功亏一篑。

    那个传闻里霸道暴虐的江东枭雄,似乎并非表面那样蛮横无道,至少此等谋略和严丝合缝的计划,非心思异常缜密之将帅不可为之。

    但无论如何,城破之时,周兵不战而降之时,谨姝在幽暗的后宫冷殿里,感受到的却是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感。

    她在和抱月说完那些话之后瘫倒在床上,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快要死了,在花信之年便失去宝贵的生命,或许多年之后会有人扼腕叹息不已,在史书上或许会添几笔骂名——因着她曾作为刘郅寝妇,私通李偃,助其大业。但对她来说,都已经不甚重要了。在她死之前,能看到刘郅得此报应,已是快意。

    是的,无错,如今的局面,她是有几分功劳的。这是她这辈子,做出的唯一的反抗。

    或许有可能她其实想再多活些许日子,为自己尚且年幼的女儿留存些许温暖,但有时候人生便是如此,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她只盼她为女儿铺足的后路不要横生枝节,如此便可护佑她这一世——至少是成年之前——的安稳。

    只是活着成了奢求,此刻便是刘郅不杀她,而李偃也念在她助力他问鼎中原之功予以厚待,她也已经无福去享了——她缠绵病榻已久,而今已到了药石罔顾的地步。

    在这短暂的一生当中,她如浮萍漂泊无依的这短短二十余载,她从前总是得过且过,渴求苟安,只近年才幡然醒悟,这乱世之中,寄求他人怜悯抑或是庇佑,便如同追求那镜中花水中之月,只能得一时美梦罢了。

    然后是长久的不可得的痛苦以及梦醒时的悲凉。久之甚至还要生出些自怜自哀之感,怨天命之不公。

    如此倒不若放手一博,去求所愿,得之,我之幸,不得,我之命,纵最后是同样的结局,也是后者更酣畅淋漓些。

    然而她醒悟太晚。

    悔之晚矣。

    刘郅还是来了栖兰殿。

    谨姝目光平淡地望着眼前这位曾以悍勇多谋闻于世的帝王。

    她为在这最后一刻,他们能面对面相峙而感到一种天意如此的畅快。

    刘郅望着她时那失望、震惊、乃至哀痛的眼神,让她生出几分报复般的快感来。

    她挥退了抱月,拖着病体起身一步一步行到身着青色织金便服的刘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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