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吗?
瞧瞧,她才是最后的赢家,你们那些微薄的情谊算得了什么,最后不还是有缘无份。
谨姝觉得大约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便是她活着,李偃也不大可能看得上她一个被无数人糟践过的破身子。
谨姝迷迷糊糊昏睡着,在脑海里算计各自的心思。
自作多情了一会儿,猛地又想起李偃前世里在她病床外说的那句,“罢了,终究是咎由自取。”
顿时心冷得发寒。
可不就是自作多情了。
蓦地从梦魇里挣了出来,天已经大亮了。
她仍在帐子里,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裳,除了喉咙有些干疼,烧已经退下了。
涟儿守在帐子里,看见她醒了,十分惊喜,“小夫人你可醒了。”
谨姝挣扎了坐了起来,想起昨夜迷迷糊糊里李偃盛怒而来又拂袖而去的画面,不禁抿了抿了唇。
他既来了,刘郅的事他自是会看着处理,她也不需再操心了。
只是呼吸的时候,心口依旧发疼。
他……
她又抿了抿唇,微微出着神问涟儿,“主公呢?”
“一大早就领兵走了。”
谨姝点点头,喃喃道:“那很好。”
说完又自言自语似的说:“我昨晚梦到他的妻了,不是我,他的妻很不好,但事事都顺着他,很会讨他欢心。或许我不适合当他的妻。”
涟儿只当她做了噩梦,还没醒过神来,她又不是很会安慰人,憋了半天才憋了句,“不过是梦。”
她笑了笑,挣扎着起了身,掏出鱼符来,想了想,又从自己的衣物堆里扯了一条丝绢出来,铺展来,抹平了,拿笔蘸墨,还未落笔,眼泪却先出来了,明明一路奔波劳累都没哭过,这时却不知为什么难过的想落泪。
她拿起笔,终是下定了决心,手却仍是抖的,不过写了“和离”两个字,已笔画乱得看不清楚什么。
她失神片刻,决定先不写了,把鱼符丢给涟儿,“若主公回来,便把这个还给他吧!告他我对不住他,我不该乱用的他东西的。”
涟儿是个老实的,脑子不若稚栎灵光,呆呆地问了句,“那小夫人呢?”
“我……我回玉沧去。”
说着披了披风便出了帐子,今日还下着雨,并不很大,地皮甚至也未湿多少,只是黏糊糊的,叫人难受。
谨姝去牵马,营地留守的人很少,为了照看谨姝才留下的,这会儿见小夫人去牵马,立马迎了上去,问道:“小夫人去哪里?”
“我……我回玉沧去。”
其余人听闻此言有些犹豫,但亦不敢违逆,忙也放了马鞍,跟着上了马。
涟儿反应慢半拍的追出来的时候,小夫人已走了。她张了张嘴,呆呆地说:“药……药还没喝呢!主公好容易闯了云县城门从里头揪出来的大夫呢……”
谨姝大约是想逃,她不想再面对李偃的怒气。明明上一辈子都习惯了刘郅的冷言冷语,便是指着她脑袋骂她,她都能低眉顺眼地应着是,这会儿却一点都看不得李偃的怒气了。
她一路上将马鞭得飞快,那匹马还是李偃养在繁阳的宝马,平日里好几个人仔细侍候的马,听说是从大宛运来的马,可日行千里,她出门的时候也给牵了,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更生气。
谨姝一面自怜自艾,一面又胡思乱想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看见玉沧的城门的时候,她忽然恨恨地想:“我若不是为了你,我何故来受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