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她倒不介意他直接发语音,毕竟他不但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
就是她主动诱导他发语音的行为好像不太好,一般用微信撩骚小姑娘的色大叔才这么干,撩骚军人大概是法律性问题,徐念才十八岁,一点没有去大学报道之前先去扫黄打非办喝杯茶的打算。
于是只能放弃让周晨骁发语音的想法,自己发语音给他:“但周队您现在在休假呀,脱下军装你也是公民,我也是公民。你说我如果伤到我家里人会难过,同理你受伤你家里人也会难过,还有那些保护民众的军人,他们同样是人,同样有父母亲人。我明白出了事总得有人站出去的道理,不过周队长您一再强调我和我家承担不起后果这点我不赞同,我觉得应该任何一个家庭都承担不起失去至亲的痛。就像您同期喜欢的那个女军医的哥哥,他过世女军医和她父母难道就不难过吗?”
所以为什么她会跟过去,因为她不想只让他一个人承担危险,她虽然稚嫩,但总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
这次周晨骁沉默的时间更长了,长到徐念怀疑是不是他需要打的字太多,要不要她明天帮他下个语音输入法。
大约十分钟,周晨骁用四个字否定了她的猜测:我不一样。
徐念不懂,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有什么不一样的?
又在床上滚了两圈,她突然鲤鱼打挺一样从床上弹起来,蹬上小兔子的拖鞋,哒哒哒跑下去找她二哥。
这是徐念第一次套她哥的话,必须得在掩盖今天究竟发生什么的基础上搞清楚周晨骁那句话的意思。
然后她就从她那不会对妹妹设防的二哥嘴里得知了周晨骁根本没什么亲人,甚至连出任务前的遗书都没人收的事实。
他说他不一样,是指他哪怕死了也没人会在意……
但明明不是这样。
……
外面一片漆黑,躺在床上的周晨骁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他们特战部队常年夜间作战,他的夜间视力很好,就算左眼因为伤势受些影响,但右眼还是能把屋内简单的陈设看得清清楚楚。
清楚得没有一点睡意,耳边回响的都是徐念的话。
她说军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都有父母亲人,出了事家里都会备受打击。
她不知道,那次女军医的哥哥牺牲,愧疚的人不止有同期。
周晨骁也在愧疚,女军医的哥哥举办葬礼的那天,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偷偷撑着拐杖溜出医院,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看到女军医和她的父母哭得痛彻心扉。
他愧疚为什么帮同期挡子弹的人不是他,别人牺牲毁掉的是一个家庭,只有他不一样,至少不会给活着的人留下什么痛苦。
周晨骁微微阖眼,许是目光专注的时间太久,还没痊愈的左眼轻微刺痛。
这时他听到扣在床边柜上的手机发出闷闷的一声震动。
他把手机拿过来解锁,小姑娘娇软的声音便透过那条语音自动播放出来。
“一样的,如果周队长您受伤或者遇到危险,我一定特别伤心,特别难过,会哭的!”
不知怎么的,适才的一切不适散去,周晨骁的唇角轻轻勾动,把手机放在了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