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都差点跟不上他。

    等来到山顶别墅，方崇隽沾满泥水的手伸进脖子里扯出钥匙，他的手不停地颤抖，足足用了五分钟才打开大门。

    随着沉重的红木门被推开，一道灰黑色的声音从门缝中‘嗖’地蹿出来，方崇隽大喊道：“莱格拉斯！”

    虎斑停在方崇隽三米外扭过头来看他，表情无辜，一看就是做了坏事的模样。

    自此所有不祥的预感成真了大半，方崇隽浑身发抖，他想起他在船上做的那个梦，梦里的少年变成青烟消散在他面前，那么海沣……

    方崇隽用最快地速度冲进了屋子，他看到地板上那些脏兮兮的水痕，看到墙壁上到处都是人鱼的爪印，他跑进实验室，看到那个空荡荡连一滴水都没有的生态球。

    “海沣！”

    方崇隽掉头就往外跑，生态球里什么都没有，人鱼一定是跑了，按照涨潮的时间算，距离人鱼逃跑不过五个小时，他现在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

    比翼岛特殊的生态环境注定不能有太多的人工痕迹，除了山顶的别墅和另一座山头的灯塔，这里几乎是原生态的。

    上山的时候方崇隽还能攀着小道两旁的石块往上爬，下山时却没那么轻松了，但是方崇隽走得急，一只手还得拿着手电，根本顾不上自身。短短一条路摔了三次，最后那次还把额头摔破了，鲜血滴落到眼角，将他的视野染红了一半。

    方崇隽干脆丢弃了阻碍他行动的手电，双手撑着往下滑，当他滑落到游艇边，将将要跳上去时，他听到莱茵哈特在潟湖那边犬吠的声音。

    方崇隽本不想理会，没有什么事情有比寻找海沣更重要。

    但除了莱茵哈特的声音，方崇隽似乎还听到了别的。

    在这清晨安静的时分分外清晰的声音。

    那是大鱼从水面跃起再落入水中的声音，有人在说话在笑，那是……海沣的笑声。

    方崇隽听着听着突然就痛哭出声，他缓缓地跪倒在地，任由自己趴在地上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