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他戴着老花镜,盘腿而坐,法令纹深刻,看起来气场很强。
“你们来了。”他扫了眼两人,视线落到江棘的轮椅上,“腿还没好?”
“嗯。”江棘操控着轮椅和傅成江面对着面,“内鬼查到了。”
江棘还要再说,傅成江抬了抬手,他对傅盈道:“盈盈,你去看看你妈,我和小棘有话要说。”
傅盈有点委屈,因为父亲对她问也不问两句就叫她走。
不过她也知道轻重,点点头,乖顺地离开了牢房,跟外面狱警说清了意图,随后跟着其中一个狱警去了女监。
母亲这边的摆设和父亲那边差不多,都是虽简陋但干净。
傅盈一进牢房就扑进了母亲怀里,比起父亲,她还是更亲宠爱自己的母亲。
“妈,我刚从爸爸那边过来。”
于佑晴回抱住女儿,笑得开心:“你们说过话了吗?”
“没,一进去他就只顾着跟江棘说话了。”
于佑晴拉着傅盈坐到榻榻米上,握着她的手不停地看着,感叹道:“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傅盈鼓起脸颊,娇嗔地说:“还不是你老说我跟江棘的事儿。”
“说到这个——”于佑晴想了想,说,“宝贝儿你今年九月份就要大二了,再过个大半年就二十岁了,小棘明年二十三……”
傅盈猛地抽出手:“妈,你怎么又说这个。”
于佑晴一把抓住傅盈:“你和小棘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就算亲家都不在了你们也得结婚,而且你也知道——”她倾身向前,低声对傅盈道,“我们家什么都没了,日后要起来只能靠小棘,你爸需要江家,你也一样。”
傅盈拧眉:“我知道父亲想东山再起,但我们不是还有核心技术在手里吗?到时候爸爸出来了,上门求合作的人多得是,为什么你们非要我和江棘结婚?又不是只有他们家能合作。”
于佑晴见状深深叹气:“你以为你现在的太平日子哪来的?要不是小棘护着你,你早被人生吞活剥了,你爸朋友多,敌人也多。”
傅盈抽回手猛地站了起来:“我知道爸爸树敌多,但江棘护着我不是他好心,是因为爸爸把最大的蛋糕分给了他们江家!”
“我的太平日子是爸爸付出代价给我换来的,不是江家赐给我的!我不欠江棘什么,也不欠江家什么!”
五年前傅盈父母因逃税和洗钱等重罪倒台,与他们共事的一群高层也牵涉其中,于是名下的傅氏集团一下成了巨大的无主蛋糕,江城人人都想分一口,甚至省外的大鳄也嗅到了利益的味道,纷纷离开他们的地盘来到江城。
但傅氏集团毕竟是整个江城里除了江家外排名第二的大企业,上上下下十数万名员工,牵涉到各方利益,光是这点政府也不可能让外人掺和进来,因此这块蛋糕只能在江城内部消化。
傅成江在江城沉浮数十年,人脉广阔,即使入狱也仍掌握住了傅氏归属问题上的话语权,最后不知他做了什么——用蛋糕来比喻的话就是把百分八十以上的蛋糕都分给了江家,其他人顶多尝了一两口。
傅成江后来也跟傅盈说过这事,他没有细说,只告诉她,说让她去江家不是叫她寄人篱下,只当是他花钱给她租了个高档又安全的地方,告诉她即使父母不在身边她也依旧可以挺直腰杆,继续过以前那种公主般的日子。
这一点傅盈一直都记着,对此也非常感动。
傅家出事后多少人等着看傅盈笑话,可没想到她依旧笑吟吟地出席宴会,昂首挺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