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梦中的自己对着模糊的铜镜照了又照,似乎是好不容易才满意,才扬声喊了平日里伺候的丫鬟的名字。小丫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连喊了好几声也没出现。
梦中的‘郁桃’也不介意。
她起身站起来,独自一人往外走了出去。
郁桃连做了三回梦,可总算是出了这个院子,当她跟随着梦中的自己往外头走时,也不停地好奇打量着梦中的沈宅。许是刚娶了十六夫人进门的缘故,处处都挂上了红绸,喜庆的很。郁桃看着生气,心里又将沈度骂了几回。
直到梦中的她停在了某处院落前。
这处院子门口还有人守着,大门上也贴着“囍”字,郁桃扫了一圈,还都是些眼熟的面孔,她大概明白,这就是沈度住的地方了。
瞧见‘郁桃’出现在这儿,下人们也很是吃惊,她想往屋里走,下人们便连忙拦住了她。
“大夫人,您不能进去。”
‘郁桃’扬起眉毛,不快地道:“我是沈郎的正妻,这宅子里头,难道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大夫人,老爷还没起呢。”
‘郁桃’面色稍缓,似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郁桃又在心中暗笑:让沈度每日笑话她睡得晚,在她的梦里头,沈度可也是与她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很快郁桃就笑不出来了。
只听下人们又说:“昨日老爷和十六夫人歇得晚,特地叮嘱了,说是今日不要打扰。”
‘郁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当即闹了起来,也不管下人们如何阻拦,声音尖利地喊着要进去。
屋子里很快听见了外头的动静,过了许久,沈度才披着外衣从屋内走了出来。
郁桃趁机多看了几眼。
梦里头的沈度与梦外头的沈度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好似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他扫了‘郁桃’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眼中的嫌恶毫不遮掩。明明知道梦里梦外两个人不一样,可一和他冷漠的视线对上,郁桃心里头的委屈酸涩便泛个不停,险些便红了眼眶。
她心中想:幸好是梦。
梦中的沈度对她毫不留情,也不管今日她特地打扮过,见着了她,当即便让下人将她拖走,连半句温情的话也不说。‘郁桃’更受刺激,奋力挣扎起来,喊着“沈郎”的声音也愈发尖利,可却也是徒劳,很快便被下人送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原先不见了的小丫鬟连忙总算是跑了回来,等人走光了,也坐在‘郁桃’身旁忍不住抱怨:“夫人,您明明知道老爷不喜欢您,为何还要去打搅老爷,要是老爷一生气,其他人就又要欺负咱们了。”
‘郁桃’痴痴望着院门的方向。
她望了许久,没盼来沈度,却是又将程慧兰盼了过来。
程慧兰来得匆忙,神色也有些慌张:“我听说你去表哥那边闹事了?”
‘郁桃’见着了她,却是立刻扑了过去,表情狰狞:“是你,又是你,是你想害我对不对……”
程慧兰躲闪不及,一下子就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丫鬟惊慌地叫出声来,连忙将‘郁桃’推开,把程慧兰扶了起来。
程慧兰皱着眉头看着她:“你能不能冷静些?”
‘郁桃’坐在地上,也不管自己原先小心保管的裙子染了尘灰,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都是你,原先我与沈郎好好的,自从让你进了沈府以后,一切都变了,沈郎也变了……”
程慧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调仍然是轻轻柔柔的,“我与表哥自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