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什么意思?”
“遗物您是给我了没错,可是我记得,我爹爹战死沙场,爹爹的同僚将消息带回时,不仅带回了我爹爹遗物,还有抚恤银,不知道大伯还记不记得?”
“抚恤银?”周氏赫然起身,“什么抚恤银?多少银子?”
当初谢芜他爹战死的消息传来,她尚在坐月子,没能赶回来,哪里知道还有这抚恤银子的事。
谢屠夫脸色难看,“阿芜,今天族中这么多长辈在这,自家的事等今日过去了再说。”
“大伯,族中长辈也是自家人,怎么就一家事了?我就想问问您,当初我爹爹的抚恤银哪去了?怎么我娘病入膏肓之际,您都不肯将那银子拿出来给我娘抓药呢?”
谢屠夫忍了,谢氏却没那般好耐力,“阿芜,你这话可得讲点良心,你娘当年病入膏肓,我们没给她请大夫吗?大夫都说了,那是不治之症,就算是灵芝人参那也是不得好了,拖下去也是你娘受罪,那当初你娘也是自己决定不治了,现在怎么就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谢芜低头不言语。
“还有,这些年你和瑾玉二人,我和你大伯哪天没照顾你们姐弟两?月月给你们送米,有个病痛的,不都是你大伯出的钱吗?好些年了,照顾你姐弟两好些年了,不要钱的吗?”
若是精心照顾也就罢了,可看谢芜与瑾玉这两人身上穿的,平日里吃的,哪里是精心照顾?
谢芜豁然抬头,望向谢氏,“大伯母,我就想问问您,当初我爹的抚恤银是多少。”
谢氏视线飘忽不定,语气显然弱了下去,“我怎么还记得清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周氏嗤笑,“大嫂,您不是一直还念着我五年前找大哥接过的一贯钱吗?您这记性可不差呀!我就说,当初怎么二哥死讯传来后不久,大哥你就修了房子,还把房子修的这么好看,我还在奇怪大哥你哪来的钱,原来是用的二哥的抚恤银子!”
“好了你就别添乱了!”谢屠夫瞪了周氏一眼,“既然族中长辈都在这,那我就说清楚,当年确实有这个抚恤银子,一共是五两,当初给阿芜她娘请大夫抓药,前前后后花了有二两银子,还剩下这三两银子,这四年,全花在谢芜与瑾玉身上了,我可是一点也没贪图!”
谢屠夫说这话带了些侥幸,当年谢芜年纪小,他就笃定了谢芜当年少不更事,不曾听说过抚恤银多少钱,更何况就算知道这抚恤银子是多少,过去这么多年,他咬死了当年只拿了五两,谁又能去证明什么不成?
谢芜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上辈子战乱起,朝廷招兵买马,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上面有些,若是战死沙场,没人每户最低赔偿抚恤银子十两。
“大伯,您确定,是五两银子吗?”
“不是五两银子是多少,我还骗你不成?”
“可是如今官府招兵买马,贴出来的告示上写的也不止是五两,不知是大伯记错了,还是朝廷风气如此。”
“阿芜,不许说这些话!”周氏拍她肩膀,妇道人家如何能妄议国事?
然则在场的也不尽是没有见识的,“阿芜说的没错,这朝廷的抚恤银子最低都是十两,怎么就五两?”
谢屠夫咬死了,“那我如何知晓,当年到手的银子一共就五两。”
谢芜也没想过谢屠夫能将这抚恤银子全数拿回来,“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不过大伯,家里的五亩地一直是您在耕种,我和瑾玉又不懂农事,这些年辛苦您了,只不是侄女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大伯能否答应阿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