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宁气冯何又蠢又烦、死赖着不走,更重地接连踢回去三脚。许是她没控制好表情,正听助理讲话的司裴突然回头看了过来。陆西宁缩了缩脖子,敛去眼中的凶神恶煞,回了个甜甜的笑。
冰山美人讲完这次音乐会的安排,又催刚下飞机的司裴去吃晚饭,司裴起身说:“饭先不吃了,休息室在哪儿?我去换衣服。”
“您要换衣服?”
司裴是从跨年晚会的录制现场直接赶来的,灰蓝色羽绒服里穿着整套的白西装,领结也系得十分工整,脱掉外套就可以登台。
不等司裴回答,冰山美人便看到了他白色西裤上的那三个叠在一起的黑色鞋印,诧异地问:“您今天又遇到莫名其妙的人了?”
“是我不小心,先踢到的人家。”
陆西宁闻言看了眼司裴的白西裤,头皮一紧,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脚,生怕被冯何和冰山美人看到自己的鞋底。
他们俩或许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是谁,司裴是一定知道的——鞋印明显是女士运动鞋留下的,而美人姐姐穿得是高跟鞋,她也不会那么无聊。
冰山美人吩咐陆西宁去楼下餐厅给司裴拿晚饭,自己带他去休息室补妆、换衣服,陆西宁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问:“您去拿饭,我带司先生去更衣室可以吗?”
冰山美人点头说:“行,你正好跟他熟悉一下。你带他先过去,我这就让人送衣服。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记得多备一套,时不时就能用上。”
陆西宁点了点头,撇下冯何、快步去追已经走到了电梯间的司裴。
今晚的音乐会是在海边的玻璃音乐厅举办,隔着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外头在飘雪,音乐厅里却足有二十五度。司裴嫌热,一进电梯就脱掉了羽绒服,陆西宁见了,立刻狗腿无比地接过来替他做抱外套小妹,她追过来是想道歉,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司裴低头看向陆西宁,陆西宁笑盈盈地仰头回看过去。迟迟等不到他说开场白,为了打破沉默的尴尬,她只好咳了一声,没话找话:“又下雪了!真巧呀,今年的两场雪,都是和您一起看的。”
司裴“嗯”了一声:“是巧。”
从这简短的两个字里听出了一丢丢别的意思,陆西宁才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她提什么不好,非说上次下雪……
既然装不下去傻,不如直接道歉,陆西宁斟酌了一下措辞,为了显示胆怯和羞愧,结结巴巴地说:“司先生,那天,那天我和男朋友闹分手,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听,听我哥哥说,我因为醉酒冒犯了您……真的真的对不起,希望您别生气。”
“还有刚刚,刚刚我以为自己踢的是男朋友。”
司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是因为这个怕我?”
陆西宁摇了摇头,扭着衣角说:“不是怕,是难为情。”
“谈不上冒犯,不用放在心上。”
???强吻,强行撕开衣领、把手放到他的脖子里取暖,这样还谈不上冒犯???
陆西宁心中一喜,难道说这些并没发生过,仅仅是她醉酒后的幻觉?
一定是醉酒后的幻觉!不然她怎么可能把司裴看成章扬。
抱着司裴的脖子睡着虽然也很丢脸,却要比强吻撕衣服体面一千倍一万倍!
卸下心理负担后,陆西宁简直有重获新生之感,她一改之前的怯懦结巴,仰头看向司裴,奉上狗腿又灿烂的笑容,语气欢快地说:“司先生,我从小就特别崇拜您,您是我人生的灯塔,最最敬爱的长辈,能在您身边工作,真的特别荣幸!”
发现司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