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晚间要进宫赴宴,白天不准备出门,此刻她未施粉黛,双唇仅擦了些无色唇脂凝露珠,瞧着水亮亮的,简直比那粥水还滋润几分。
“姐,你吃东西的时候也这么好看!”唐时珩嘿嘿笑了几声,顺便见缝插针的拍马屁,“关外。”
唐时钰就眯着眼睛瞅他。
唐时珩又剥了两只螃蟹吃了,侍女将撒着菊花瓣的清水和香胰子端上来,他就着洗了手,擦干后抹了净水香阁出的无香手脂,老实交代道:“游学只是其一,我想顺便去瞧瞧大哥他们。爹娘未必许我去关外,你帮我说和说和呗?”
仿佛是怕她不答应,唐时珩忙又怂恿道:“前儿大哥他们来的信你也瞧见了,咱们都好几年没见过了,如今大侄儿长到两岁多,白白胖胖多有趣?你不想去看看么?”
许是武将花花肠子少,大多数人家里人口都比较简单,他们那如今封了抚远将军的父亲唐勇只有一位正妻,生了唐时钰亲兄妹三个。
嫡女和次子年纪尚幼,长子唐时瑾却早已成家立业,早年就奉命镇守边关,如今已是第五个年头了。
兄妹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寻常,早年唐时瑾刚离家去边关时,姐弟俩因思念而日夜啼哭,足足花了几个月才接受大哥可能接下来几年、十几年都不回家的现实……
唐时钰听后果然沉默良久,明显意动。
见此情景,唐时珩大受鼓舞,却不敢再啰嗦,只是搬着椅子蹭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胳膊低声哀求,“姐,去吧,啊?你要没空的话,我去瞧瞧也成啊!多带些侍卫就无妨了。他们离家这么多年,孤身在外,何其凄凉?但凡家里有个人去瞧瞧,好歹是个意思……”
他们的父母、祖父乃至唯一的叔叔都身居高位,又与京城各大家族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无旨不得擅自离京,更别提是去千里之外的边关:他们唐家的根系之所在。
往好的方面想,这是圣人对唐家的信任和恩宠,不然怎可能将连接西北炤戎、西南乾安的门户诚远府交给唐时瑾镇守?
可若理智分析,两代人分隔千里之遥,未尝没有互为人质、相互牵制的意思……
如今能随意走动的,也只有他们这些小辈了。
唐时钰备受宠爱,自小跟着祖父长大,武艺出色,胆识过人,本非寻常闺阁女子,倒不觉得弟弟的想法有多么石破天惊。
且他们一家便是来自关外,世人眼中民风彪悍、匪盗横行的地方在他们眼中是那样淳朴可爱又亲切,如今姐弟二人说起此事,反而凭空多了几份向往和怀念。
她眉头微蹙,屈起食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忽然看向弟弟,“院长会准假么?”
唐时珩一怔,果然面露难色,不过还是狠心咬牙道:“只要你能说动父亲母亲,我就能叫院长松口!”
如今他在太学读书,众学子在中举之前若想外出游学,须得在太学每月的月初、月中两次考核中连续六次得到六个甲等,证明学业小有所成,确实不是出去偷懒、荒废,这才可以。
唐时珩脑瓜聪明,其他的倒罢了,唯独君子六艺中的“乐”,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教导这门功课的几位先生每回见了他必要长吁短叹,又要亲自登国公府的门负荆请罪……
表兄隋巍去年得中举人,今年刚过完年就出门了,如今已在外游学半年有余,至今未归!每每接到书信和当地土产,唐时珩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
眼见着诸多同窗也纷纷动了心思,唐时珩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
他今年都十四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十六七岁定亲的人多着呢!若是来日有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