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用的很。
郭家跟镇国公府分别坐落在青龙街两侧斜对过,两家男人时常一并结伴上朝、下朝,如今入宫赴宴,也爱凑堆儿走。
在街口与郭家车队汇合时,郭骠已经换下来上午穿的那套新奇骑装,换了一套水红色的宫装长裙,头上、腕上也佩戴了不少首饰,瞧着果然像个大家闺秀了。
然后两家车队并排行驶的时候,两位大姑娘都从掀开的车帘中看到了彼此脸上磅礴的遗憾。
唉,不能骑马啊!
于是再看马背上左顾右盼的唐时珩,俩人胸中便升腾起一股熊熊妒火……
郭骠十分贪恋的看了唐时珩的打扮一眼,“男装真利索呀!对了,阿珩戴的这个紫金冠倒是好看,上个月我弄了个差不多的玩儿,爹说我戴着倒比大哥他们还威风呐。”
郭家子嗣颇丰,光是嫡出的儿女就有五人之多,不过郭骠前头的兄姐早已成家,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这几年一众儿子、女婿陆陆续续都外地赴任去了,唯独剩她一个待字闺中,得以陪伴父母身边。
唐时钰就笑着打量她,片刻之后煞有其事的点头,“不知哪家小郎君,赶明儿可愿随我赏荷吃蟹么?”
两个姑娘分别趴在各自的车窗上笑的花枝乱颤。
听见动静的唐勇刻意放慢马速,满脸慈爱和纵容的看她们笑,又提醒道:“仔细磕着头。”
后头郭将军也打马过来,瞧着有趣,“倒像是一对双生的姊妹花。”
他比唐勇略年长几岁,肩宽体阔,一脸茂盛的络腮胡子,是典型的武将长相。如今他胡子都花白了,可一双虎目依旧灼灼有光,更因左边脸颊上一道疤痕平添几分肃杀凶悍,民间疯传他的名号可止小儿夜哭。
反正跟他比起来,唐勇都显得温柔宁和许多。
他先例行拍了唐时珩的肩膀几下,一开口便声若洪钟,“哈哈哈,好小子,有日子不见,身子骨倒是结实不少,没死读书。”
唐时珩只觉得好像给重锤砸过似的,恨不得半边身子都麻了,忙龇牙咧嘴道:“咱们马背上起家,自然不敢忘本。”
唐勇就在旁边闷笑,一点儿替儿子解围的意思都没有。
郭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道:“阿珩不错,前儿我碰见江家那个小子了,我平日里也难得遇见读书人,便想上前亲香。谁知才笑了一下,他竟见鬼似的掉头就跑,你说气不气人?”
众人闻言哄笑不已,前面马车里探出来唐时钰的脑袋,噗嗤笑道:“郭伯伯您力能扛鼎,有飞将军之勇,珩弟尚且难挡,更何况他一介书生?”
人家可是正经读书人,文弱着呢,谁敢挨您这么一下?
郭将军反而十分得意,笑得越发张扬,笑了半日又冲唐时钰挤眉弄眼,偷偷比大拇指,“阿钰你也要得,我都听说啦,你将那朱家崽子一顿好打,打得好!”
他们都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前程,对朱家这样用女儿在后宫换来的荣光十分不屑。更兼这两年朱家颇出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猖狂种子,后代之中也没有特别出色的支撑家业,一干老牌武将越发不齿,甚至数次出现朝堂上公然唱反调的情况,俨然已经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话音未落,马车里头终于无法忍耐的传出来几声克制的低咳。
众人纷纷憋笑,郭将军大嘴一咧,也压低声音对唐勇道:“弟妹不大高兴了,我不敢说了。”
众人笑的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