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秋应景,池边摆放着许多怒放的菊花,紫的绣球菊、荔枝菊,粉的桃花菊,金银双色的金盏银台菊,白花檀芯的木香菊等,开的轰轰烈烈,皆是外头千金难买的精品。
天上一轮浑圆明月倒影入水中,微风拂过,乱碎一池金屑。
月下赏花,更显清雅。
这会儿大家都各自坐了,安静等待圣驾到临,并不敢高声说话,耳畔水流声越加清晰,花香越加甘冽。
因宫宴是按照官职爵位排序,唐时钰跟郭骠隔了两排桌子,眼见着是说不上话了。
唐时珩小声道:“姐,我才刚在那边碰见四皇子了,说来也怪,你打了他的表兄,他非但不恼怒,对我反而好像更客气了似的。”
唐时钰也有些意外。
倒是旁边的隋瑶听了,眼波一闪,复又迅速平静下去。
不多时,圣人终于出来了,而身边陪着他说笑的竟然是三公主!
下头一众朝臣及其家眷纷纷行礼,山呼万岁,同时又在心中惊骇,三公主之盛宠果然名不虚传。
皇后膝下只有一位长公主,是前些年早就出嫁了的,此刻脸上也看不大出什么。另外几名嫔妃眼神晦暗不明,比起依旧沉稳的妧贵妃,实在是差了点火候。
管事太监朝外头一招手,另有小太监击磬,许多穿红着绿的舞女从两侧回廊翩然上到金明池中央的巨大凉亭内,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
大庆朝开国至今,圣人才是第二代皇帝。如今他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可瞧着身板依旧硬朗,精神头还是很好。
稍后开始献礼,头一个便是如今圣人唯一在世的兄弟,顺亲王延平。
他与圣人本非一母所生,不过因素来识趣,又没什么野心,圣人也愿意养着。
大概是心宽体胖,顺亲王只比圣人小三岁,可看上去却年轻了十岁不止。
这会儿他穿着银灰色的亲王蟒袍,腰系玉带,头戴金冠,乍一看威风凛凛,可那明显凸出的小肚子却又平添几分滑稽。
顺亲王笑呵呵的上前行礼,还没拜下去,就被圣人叫起来了,太后也笑的一脸慈爱,“你也有日子没进宫了,瞧着怎么黑了这么些?”
顺亲王指着身边的少年笑道:“前儿同他母妃说起来,这小子都快当爹的人了,还没出见过什么世面,我们爷俩索性去江南走了走。”
众人顺着他的手看向旁边的青年,果然也是明显比其他养尊处优的人黑了不少,不禁大笑。
“你呀你,自己不着调就算了,都是当爷爷的人了,竟还拉着儿子到处胡闹!”圣人摇头笑的无奈,可语气却十分纵容。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父亲,”顺亲王世子忙道,“原也是侄儿的主意。”
顺亲王接道:“可不就是你的主意吗?月初才回来的时候,你母亲还骂我哩!”
顿了顿又有些委屈的抱怨,“女人心海底针,早前儿走的时候说好的是她,如今回来了,说不好的还是她,左右我也不知该怎么着好了。”
“听听,这那像是个王爷说的话,”太后笑得越发厉害,指着顺亲王世子说:“可怜你这老实孩子,被你爹卖了,还替他数钱呢!”
下头一干朝臣和家眷就都配合的笑起来,顺利盖过了乐声,端的是天伦之乐。
四皇子适时插话道:“皇叔好兴致,我倒是也想出去走走,像皇祖父和父皇这般体察民生,知道知道民间疾苦。”
五皇子跟他关系最好,当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