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出三句话又开始不着调,圣人和太后也是无奈。不过到底六皇子一句话救场,圣人不由得对这个素来像是隐形的儿子多了几分注意。
唐时珩低声憋笑,“姐,这顺亲王果然直白有趣。”
直白有趣吗?唐时钰却不这么想。
能在惨烈的皇权争斗中存活下来,并顺利加封亲王,又干脆利落的替自己的儿子请得世子之位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单纯的直白和有趣?
有顺亲王珠玉在前,后头的什么礼物也就不显得稀奇珍贵了。
倒是六皇子献了一副自己写的《金秋赋》,遣词造句与时下流行的雍容瑰丽截然相反,颇清雅素净,圣人很是喜欢,当场叫人念了一回,又请吏部尚书江炳亲自品评。
江炳自己就是有名的文豪,还曾为几位皇子做过先生,对工于诗书的六皇子印象一直不错,当下微笑点头,“六殿下的书法与文风自成一家,非心性坚定沉稳之人不能得,只是欠些火候罢了,这个年纪很是难得。”
六皇子笑得腼腆,又道不敢。
江炳只道他过谦,又勉励了几句。
圣人也觉面上有光,又赏了六皇子两套文房四宝,这才罢了。
至于镇国公府一家,献礼并不出奇,他们也没舌灿莲花的说什么特别讨喜的话,可圣人就是特别和颜悦色。
他甚至亲切的问了唐时珩的功课,又对唐时钰笑道:“眼见着是个大姑娘了,怎么也不进宫来瞧瞧?几位皇子公主娶的娶嫁的嫁,宫里越发冷清,前几日太后还说起你们几个小姑娘。”
现场立刻静可闻落针,唐时钰本人更是受宠若惊,忙回了一声是。
皇后也跟着笑了下,又叫她起来,不必拘束,“头几年你在宫里读书,有时候天气不好还住下呢,如今不大经常过来,瞧着怎么生疏了?”
唐时钰一改素日爽朗,笑的十分腼腆,俏脸微红道:“彼时少不懂事,多亏陛下和娘娘怜悯,也没跟臣女计较。如今年纪大了,多少知道些进退,回想起来时常觉得羞愧不已。”
圣人和皇后都笑了笑,太后也顺着说了两句,又对圣人道:“我记得镇国公有两个儿子,抚远将军也有两个儿子,如今叔侄俩一个远在边关,一个替皇帝你守着城外大营,端的辛苦。”
从唐磬到唐时珩,一家人都整整齐齐再次跪倒在地,口称不敢。
“如今太平盛世,你们的功劳朕并不敢忘。”圣人和颜悦色的叫大家起来。
镇国公忙道不敢,“不过人臣本分!”
他是典型的忠臣猛将,骨子里都翻滚着为国厮杀征战疆场的血,马革裹尸终无悔。现在圣人肯定了他唐家的付出,难免心潮澎湃。
正说着,忽听得外头响起边关来使特有的鼓声,又有小太监一路通传,“皇上,平远将军特为皇上进献中秋节礼!”
圣人眉毛一挑,似来了兴致,“传!”
镇国公府众人一听这个,俱都难以克制激动的心情,各个冲着外头黑压压的夜幕翘首以盼。
虽知道唐时瑾不可能丢下边关跑来献礼,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心中兴起一点虚幻的期盼。
不多时,伴随着一阵铠甲声,一名风尘仆仆的中年将领大踏步而来。
果然不是唐时瑾。
昼夜不停长途跋涉的他身上满是尘土,眼内满是血丝,胡子拉碴的脸上嘴唇亦干裂出血,可行走间依旧虎虎生威,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杀伐之气。
他朝圣人拜了几拜,双手高举礼单,声音沙哑道:“陛下万福,将军半月前在西北一带两战两胜,击杀敌军大小将领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