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呀,功名利禄又如何,都不如一家人凑在一处共享天伦……”
唐时钰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觉察到她视线的三公主回看,“莫以为天家无情,年初我接到大姐姐来信了,她过得很不好……我曾哭求父皇和母后,叫大姐姐回京,可父皇非但没同意,反而对我大加斥责。”
她口中的大姐姐便是皇后之女长公主,两人虽非一母同胞,但长公主性情宽厚温和,待三公主极好,故而得知长公主婚后生活不幸,最难过的便是三公主了。
事关两国军政大事,唐时钰纵有千般感慨也不好说出口。
三公主却像是憋狠了,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父皇的意思我明白,可每每午夜梦回,总难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生在皇家,既享受了富贵荣华,受万民敬仰,自然也该担起责任……这一二年,我也该议亲了。呵,也不知嫁个什么人。”
塞外蛮荒之地贫瘠至极,那里的人在他们看来尚未开化,茹毛饮血,与野兽无疑,哪里是人住的!
“为何都是女儿和亲?我们也是人啊……”
看着她美丽的侧脸和眼中的茫然,唐时钰也觉得难受,试探着道:“长公主和二公主都已和亲去了,贵妃又受宠,不如你去求一求,兴许能留京呢?而且便是和亲,也未必是咱们的公主嫁到他们那里去,如今大庆屡战屡胜,难不成他国便没得王公贵女了么?”
三公主本已死心,可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有了光彩。
是啊,她只是看着两位姐姐的遭遇灰心丧气,却不防钻了牛角尖……
须臾之间,三公主脑海中已闪过许多念头,原本死气沉沉的心也跟着活动起来。
她的脸上重新有了神采,唇角止不住的往上扬,眼中波光流转,这会儿才算是有了打趣旁人的心情,“那你呢?听父皇的意思,是要给你保媒哩!不如我想法子留在京城,你便嫁给四哥做个皇妃,咱们还在一处!哈哈哈!”、
此刻唐时钰最听不得这个,虽不好明说,却也伸出手去使劲儿咯吱她。三公主怕痒,几下就受不住了,哈哈笑着四处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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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闹了一阵,俱都气喘吁吁,微微见汗,这才停下来。
她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提朱庆的事儿,仿佛压根儿没这个人似的。
“三公主,您在这儿啊,快跟奴婢回去吧,娘娘找您都要找疯了!”几个宫女打着玉兔捣药的宫灯一路找过来,看见她的时候简直像见到了救星。
“罢了,我晓得了。”三公主的心情不错,笑着对她们摆摆手,“你先去回话,说我不小心弄掉了钗子,要略花点时间收拾,一炷香时间必回。”
宫女应了,又跟唐时钰行礼,转身匆匆离去。
“走吧,找不着咱们该着急了。”唐时钰笑道。
三公主点点头,两人又叫宫女帮忙理了理头发,抖了抖衣裳,这才也有说有笑的往回去。
穿越连廊时,三公主偶然间看见护栏上满雕的张牙舞爪的龙,忽然歪着脑袋笑道:“阿钰,都说真龙天子,为何不能是真凤天子?”
唐时钰心头一抖,还没想好说什么,却见三公主已经莞尔一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朝前去了。
唐时钰落后半步,下意识抬头看着她依旧挺直的背影,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悄然发生了变化……
“流星,牙月,方才我与三公主之间的事,谁也不许往外吐露半个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