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起来,又没有风,空气中蔓延着秋日特有的灼热和干燥。
鱼肠和承影心疼的看着唐时钰被微微晒红了的脸,“若是坐车,这会儿将鲛纱帐子都打湿了,车厢里也洒了水,凉快着呢!”
唐时钰笑着抽出腰间象牙股折扇去抬她们的下巴,“爷这么着自在。”
众人就都笑了,鱼肠和承影微微羞红脸儿,“姑娘越发没个正形了。”
道路两旁全是华丽的马车,左右两排呈雁翅阵蔓延开几里地,肉眼几乎看不到挪动。饶是你身份再高贵,这会儿堵住了就是堵住了,谁家的马车也不可能平地飞起来挪地方,若是不耐烦,只好委屈贵人们自己下来走。
唐时钰得意极了,“瞧见了么,若是坐马车,今儿咱们只管堵在后头吧!”
对自家姐姐的话,唐时珩素来无条件支持,当下笑呵呵点头,“姐,还是你想的周到。”
隋巍失笑,到底纵容,“是是是,都是你唐大姑娘的功劳。”
唐时钰一点儿不跟他客气,“那是!”
三人骑马开道,后头的侍卫们抬着个巨大的木架子,上头还严严实实盖着一层黑布,越发神秘了。
早有家中健仆提前过来占地方,唐、隋两家在京城的小辈只有他们三人,连带着郭家郭骠一枝独秀,这两年都在一处。
郭骠不愧是跟唐时钰一起长大的,默契难当,心有灵犀不点通,今儿都齐刷刷穿了利索的男装。又是这个稚气未脱的年纪,远远瞧着果真有些雌雄未辨的英气。
还没下马,她就招手叫他们过去,看见隋巍还惊喜了一回。
“巍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哈哈哈,怎么这么黑?”
隋巍年少中举,大小也算望燕台的名人,骤然回京引发不小的波澜,这一路都是打招呼打过来的,一时风头无两。
“这叫男子气概,小丫头懂什么!”他说的口干舌燥,冲郭骠摆摆手,先牛饮一碗热茶,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叉着腰道:“昨儿阿钰和阿珩就审了我半日,今儿偏你又来闹,哪里有恁多口水与你消耗?如今连姑姑和姑父家里都没来得及去呢,对了,也给你带了点小玩意儿,连同给叔叔婶婶的,出门前一并叫家丁送去,回去你就能看见了。”
没几个人不喜欢礼物,郭骠忙问是什么,隋巍却死活不肯说,只道要她自己猜去,气的郭骠直打他。
郭骠是正经军营里头长起来的,力气非同小可,隋巍吃她一击,竟连退两步。
郭骠见状,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忽然惊讶道:“呀,这身子倒是结实不少。”
说着,竟又伸手在他胸膛上捏了捏。
隋巍僵在当场,片刻之后刷的红透了一张脸,眼睛都瞪圆了。
他双手护胸,蹭蹭蹭连退几步,满脸惊恐的看着对方,结巴道:“你,你你男女授受不亲!”
郭骠一怔,继而放声大笑,偏又张着两只手往他那边去了……
“四哥,都这早晚了,怎么还不走?”
还没进门,五皇子就大声喊起来,结果一绕过照壁就看见院子里跪着两个小丫头,而他的好四哥正坐在廊下,不紧不慢的用杯盖刮着茶梗子。
五皇子一怔,抬头去看垂手立在四皇子身边的心腹,“平安,怎么回事儿?”
“五爷好,”平安先行了礼,见自家主子没什么表示,这才规规矩矩的回道,“这两个蹄子胆大包天,竟敢私下买卖主子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