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钰眨眨眼,忽然托着下巴问道:“说起来,你们在外头可有易容的时候?”
鱼肠笑道:“自然是有的。”
虽然她们几个现在看着是安安静静的侍女,可谁不是死人堆里爬过来的?别说扮男人,就是扮尸体也是有的。
“才刚说什么公子哥儿,”承影一边指挥着小丫头收拾屋子,一边道,“您瞧您现在的模样,可不就是姑娘家的娇憨?”
唐时钰冲她皱了皱鼻子,又兴致勃勃的问鱼肠,“那你们是怎么扮的?”
鱼肠和承影对视一眼,齐声道:“罢了,您快出去玩儿吧!”
这越问越没谱了,回头老爷夫人知道了,挨骂的可是她们!
唐时钰不情不愿的往外去了,才刚走出去几步,却又已经开始琢磨起玉仙楼的歌姬究竟会多么好看,脚步也不自觉轻快起来,摇头晃脑的哼起小曲儿。后头的流星和牙月就都憋笑。
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不紧不慢走在宽阔的玄武大道上,行人老远看见他们就都自觉让路。
玉仙楼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大门楼后头的伙计老早就笑容可掬的迎上前,殷勤的替他们牵马。
“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咱们盼您可不亚于大旱望云霓呀!”得了信儿的掌柜的亲自迎出来。
唐时钰利落的翻身下马,随手摸了银豆子丢过去,似笑非笑斜眼瞧他。
“盼我?还是盼银子?前儿开的我的盘,没少赢吧?”
“瞧您说的!还不都是托您的福吗?”掌柜的也不否认,只是笑的越发红光满面了。
众人说说笑笑进去,一路上不少人都认出来唐家侍卫的服侍。乍一看都还以为是唐家二少爷,可又觉得时间不对,不正该在太学念书的么?再细细一瞧,竟是大小姐,越发畏惧她的名号而不敢上前打扰了。
唐时钰来的不早,大堂里已经唱起来了。
她饶有兴致的瞧了两眼,就叫人将包厢里的窗子打开,自己靠在上头,透过连廊上垂下来的销金纱往下瞧。
玉仙酒消费颇高,能上的二楼包间的大多非富即贵,这些人往往都不喜有人打扰。
因此那二楼连廊上整个儿都拢了销金纱,从外头朦朦胧胧看不清里头,可从里头看外面,却是明明白白的。
酒楼大堂内有座上下贯通的高台,上头果然一个绝色胡妓笑吟吟弹琵琶唱曲儿,屈着两条雪白藕臂,抡起十根葱白手指,娇滴滴红唇轻启慢合,水汪汪明眸波光流转,一举一动皆是风情。若给她扫上一眼,只怕身子都要酥了。
唐家来自关外,常见胡人,如今多年不见,倒有些个思念。
关外不同于中原腹地,因生存环境相对恶劣,人们表达情感的方式更为直接粗犷,这小曲儿也带着一股与中原截然不同的火辣畅快。
一曲毕,呼声如雷,许多客人都指使随从往台上抛织造精美的绢帛丝绸,唐时钰觉得自己也该入乡随俗,便笑着对窗外侍卫道:“流星,你去买一篮子花儿来。”
玉仙楼的花儿自然不是什么枝头折下来的鲜花,都是真金白银做成薄片拧出来的,最便宜的一朵也要白银十两,都够城外人家过三个月了。
话音刚落,流星就表情复杂的抱拳去了,不多时,果然取了一篮子花来。
里头有金有银,都在透入酒楼的日光照射下幽幽泛着光。
那些花瓣薄如蝉翼,随着他的走动颤巍巍抖作一团,若留心去听,空气中还有细微的脆响哩。
唐时钰也不接,只是略扫了一眼,兴致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