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似乎也真只是随口一提,当下笑笑不再提,又十分和气的说:“前儿眈儿还说宫中无趣,你若得空,也进去瞧瞧她。”
三公主大名延耽,抛开幼时为了好养活起的乳名不提,平时亲近的人只眈儿、眈儿的叫着。
以前唐时钰不觉得,可如今细细想来,总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圣人无意中给三公主起了这个名字,现下,她可不是对许多危险的东西虎视眈眈么?
又说了两句,四皇子便与五皇子继续往前走了。
唐时钰和郭骠避让到路边,目送他们远去。
自始至终,五皇子都没回头。
“别看了。”唐时钰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郭骠就红了眼眶,声音闷闷的道:“他果真不喜欢我么?”
“你想嫁他?”唐时钰反问道。成亲这种事,总要你情我愿才好,不然即便强拉到一起也只是怨偶罢了。
郭骠重重点头,耳边两串水晶流苏叮当做响。
唐时钰又问:“那你喜欢他什么?”
“他长得好看,”郭骠认真道,“为人又风趣,同他说话总会令我开心……”
她从小跟着郭将军南北颠簸,见得最多的便是那些嗓门粗大、行事粗犷的军汉,五皇子这样的人于她而言便如同一种全新的体验,带着天然的新鲜和刺激感。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实在是难以逃脱。
“他是只对你这样呢,还是对所有的姑娘都如此?”唐时钰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直接问了最致命的问题。
果不其然,郭骠的眼睛里几乎是瞬间就有了水光。她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
唐时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知前段时间玉仙楼有个妖娆的歌姬?隔天就被人送到五皇子府上去了。”
“许是下头的人自作主张想讨好他罢了!”郭骠本能的找借口。
“快别自欺欺人了,”唐时钰微微抬高了声音,“即便不是他做的,可若他果真没这个意思,谁还能逼他不成?”
这话说的既准又狠,郭骠一下子就掉了泪。
她素日豪爽刚强不下男儿,如今却忽然落泪,格外令人动容。
唐时钰上前替她擦眼泪,柔声安慰道:“天下谁不晓得他是个多情种子?如今后院有名有份的就有十多个,难不成日后你要折了翅膀,天天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跟那些人抢男人?”
她说的直白,郭骠不由得噗嗤一笑,可旋即又回过神,重新悲伤起来。
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可是……她就是喜欢呀!
唐时钰又安慰了几句,就听郭骠抽噎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他待我反倒不如从前,越发生分了。以往还爱玩笑,可你看刚才,他竟连话都不跟我多说一句!”
原本这感觉还有些朦胧,她就想着,只要大家能这样时常凑在一处说笑就心满意足。可上回中秋宫宴上圣人那番话好像一下子就点醒了她:
他们到了年纪了,不能再等了……
所以接下来那段时间,她几乎彻底抛开了女孩儿家的矜持,如今只差明着问一句“你肯不肯娶我”了。
谁知事与愿违,自己主动了,没成想五皇子反而后退了?
唐时钰微怔,可随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似乎五皇子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在对待姑娘的心意方面,确实细致。
“他是瞧出你的意思来,又不好直言,所以想法子避着,想让你自己断了念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