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红玉一愣,面上的烦躁渐渐化为惊愕,这丫头疯了吗?
偏唐时钰还在搓着羊皮袄子小声嘟囔,“我观他甚是英俊,不知”
“好不要脸!”红玉气的一张脸泛了紫,指着她怒骂道,“你已有了婚约,竟敢对”
“难不成还不许养个姘头了么?”唐时钰喊得理直气壮,然后又双眼闪闪发亮的道,“左右你们不敢杀我,等来日我家去了,便叫爹爹带兵平了你们,然后,然后将你们那大掌柜的绑了去,与我做个,做个压寨相公,嘻嘻。”
她越说越起劲,那副刁蛮和自以为是的嘴脸当真跟红玉心中的形象完美贴合。
“混账,放肆!你,你简直不要脸!”红玉气的哇哇乱叫,偏还真不敢打杀她,思来想去,干脆将她绑了,又胡乱弄了块破布堵嘴,这才恨恨的去了。
唐时钰呜呜的挣扎了许久,确定人真走远了,并且大约许久不会回来之后,这才自己解了绳子:
因唐家处境微妙,唐时钰兄妹三人从小就接受了许多在外头看来匪夷所思的训练,其中便包括大量被绑架、挟持的应对手段。像这种被反绑的情形,她六岁时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她将被绑着的双手从脚下翻上来,只一眼便知道绳扣如何解,然后便除了堵嘴布。
“呸呸!”唐时钰狠狠吐了几下口水,就觉得有些作呕。
也不知那布原本是做什么的,简直臭烘烘的!
她小心的趴在门板上听了一回,这才蹑手蹑脚的回到墙角,翻开裙子,从大腿内侧蛟纱所制的纱套内取下那把手掌长的短剑。
那蛟纱本是圣人所赐,又轻又薄又极富韧劲儿,就那么蝉翼似的一层,除非火烧刀割,竟难以破坏。蛟纱被赐到镇国公府的次日,隋瑶就亲手为女儿做了这个。
唐时钰在腿上分明绑了两层蛟纱,但外头竟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外头人太多,自己又一直饿着没力气,正面突破难度太大,断然不可取,为今之计,也只好偷跑出去了。
这几日唐时钰趁着被红玉带出去出恭的机会观察了她被关押的这座小屋,气恼之余却也升起点希望:
这小屋也不知是拿来做什么的,孤零零一座,可怜巴巴的立在路边,前后无遮无挡,可好处是隔着后墙不过百十步便是山!
只要她能上山,藏匿起来轻而易举!
为了防止自己在顺利逃脱之前被饿死,唐时钰甚至还将本就不多的口粮每顿都省下来一点……
小屋的墙体是很常见的土坯垒成,厚约一尺,早已干透,又冻得梆硬,寻常人哪里能突破!
可有器具便不同了。
唐时钰混着剩下来的粥水,打湿土面后再用短剑挖掘,几天下来,已经差不多挖成一个可供她通过的洞!
这洞口平时便被隐藏在她用来取暖的乱草和杂物后头,红玉又不会闲着没事天天搜查,倒也没发现。
眼见胜利在望,唐时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饿不饿的,下手飞快,简直比兔子挖的还起劲了。
不多时,外头渐渐黑了,唐时钰激动地浑身发抖!
就是现在!
她努力压抑着心中欢喜,动作飞快却又不敢出一点声音。
眼睁睁看着那土墙从厚到薄,再到现在的透入外面的夜色,唐时钰简直要开心的哭出来。
外面依旧没有声音。
她屏住呼吸又听了一回,这才缩起肩膀往外爬,一边爬一边还在心中暗暗骂着:
忒那贼子,你且等着,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