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孙自南话锋一转,“等我退休了,就来这儿买栋小楼隐居。”
唐楷:“跟大扑棱蛾子一块隐居?”
孙自南放下手机:“唐教授,我警告你,再说一个字我就要抽你了。”
“其实有虫子也不用怕。”唐楷不以为意地一笑:“如果你隐居的时候愿意稍带上我的话。”
孙自南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一直悬在他们中间、彼此闭口不提,却始终不能横跨的问题仿佛终于有了答案。孙自南原以为那必然是惊心动魄的震响,却没想到它来得这样轻快,仿佛闲谈一般,翩翩地降临在这个晴朗的早晨。
轻易到……近乎轻率。
孙自南看起来是个特别能举重若轻的人,但实际上他自己清楚,这些年来走过的每一步,都踏踏实实地留下了脚印,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无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唯独终身大事,从一开始就十分飘忽,像个被人随手递来的玩具气球,并无多少用心,看着光鲜亮丽,实则一戳就破。
现在唐楷要他把这个气球当成夜明珠保护起来,保护一辈子,孙自南扪心自问,是个正常人都该犹豫一下。
可他胸中仿佛有另一股力量激荡着,想要冲破循规蹈矩的铁牢。就像他希望退休后山中隐居一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始终都在期待逃离、期待自由、期待无所顾忌……期待一切与他个性相反、截然不同的对立面。
hasty marriage seldom proveth well
这是hasty这个单词底下的例句,孙自南忘了是什么时候看过的了,此刻却不期然地出现在他脑海中,像是当当作响的警钟,又仿佛某种危险的兴奋剂,引诱着他往疯狂的方向一路狂奔。
孙自南扭头看向唐楷,很认真地问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你读过莎士比亚吗?”
唐楷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文科水平真的很一般,就知道个to be or not to be,连莎士比亚四大悲剧的名字都背不全。
“那就好。”
孙自南靠回躺椅上,像是卸掉了心头大石,整个人都透着“松了一口气”的懒散感。他仰头望着远方山尖,似乎是不怎么走心地允诺道:“既然这样,退休的时候可以带上你。”
唐楷见缝插针,垂眸瞄了一眼手机,一目十行地扫过百度上关于“婚姻莎士比亚”的搜索结果,看见其中有一条是“莎士比亚关于爱情的名言……草率的婚姻少美满”。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随手关掉浏览器,在温煦的晨风中愉快地达成了某种约定:“嗯。刚巧我也不喜欢莎士比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