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沧亭冷冷地看着他,穆赦咳嗽了一下,道:“既然是故交,那我就实话实说。其实也没什么,听他的病史,想来是早年在关外的时候,被草原上的冰风刮坏了眼睛,战后又未曾好好疗养落下的病根……”
“有……几年了?”
“也不长,我瞧着有三五年吧。”穆赦见季沧亭听了他的话后忽然一脸失魂落魄,从未见过她如此,忙补充道:“区区眼疾而已,比你那断手断脚的好治多了,之前是那些大夫疗法太保守,冲不散他郁结之症,眼疾才久久未愈。”
……三五年前,关外冰风。
那一年,匈奴踏破长城,直驱崤关,朝中奸臣从中作梗,以至于他们血战百日,始终望不到援军,不得不率一支轻骑围魏救赵。
夜袭百里,他们活捉了在王庭醉生梦死的匈奴大汗,惹得整个草原余下部族疯狂追杀。
那时,成钰强行让她挟着大汗回援崤关逼迫匈奴退兵,自己却为了引开追兵,失踪在草原上……
待战事稍定,她曾再次出关,在茫茫草海中找了三天三夜,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加之京中急报传来奸臣构陷成家谋反之事,她才急匆匆回京。
原来那时,他的眼睛就坏了。
“喂、喂。”穆赦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挠了挠头心想那国公别是个什么吸魂的妖孽吧,怎么这平时臭不要脸的老狗比去了一趟像是失了魂似的。
他正琢磨着是不是得找条蛊虫给她通通脉时,季沧亭这才恢复了常态,道:“实不相瞒,我当年乃是个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
穆赦:“那高门大户也够倒霉的。”
季沧亭:“你闭嘴,瞪着眼睛听我说就是。我年少时,曾经强行拉着这人私定终身过,指天誓地要一起投胎的那种。”
穆赦:“一起投胎来世可能是兄妹……”
季沧亭:“我强调这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的严重性,你给他诊治的时候别整那些花架子,该怎么好好治怎么好好治。”
穆赦:“哎早说嘛,小事一桩,有我神蛊教少教主在,不出三个月我保证还他个火眼金睛。”
季沧亭:“哈?你们神蛊教是什么教?我怎么没听说过?”
穆赦:“你见识太少了,我们神蛊教在苗疆很有名呢。”
季沧亭:“贵教占地几何?有几个人?”
穆赦:“占好大一个山头呢,现阶段教中人才济济,我娘是教主,还有我姐,我妹,我妹的小姐妹花花,你加入进来就有六个了,到时候封你个右护法。”
难怪堂堂少教主要一个人来中原卖假药,原来是全教上下只有他一个男丁。
季沧亭十分服气,继而又道:“汉民尊左,为什么不封我左护法?”
穆赦:“我妹的小姐妹花花想当左护法,你大人别和小孩计较,委屈委屈嘛。”
季沧亭:“那你妹妹为什么不当左护法?”
穆赦:“我妹是护教圣女啊,你想当圣女可不行啊,你年纪大了。”
季沧亭:“……”
……
季沧亭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收拾好心情,一大早便催着没睡够的穆赦起来去看诊。
他们去的时候,本以为要等好一阵子,却没想到成钰已醒了,身边有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在为他诊脉。
“二位便在这里稍待吧,待黄老看完后,便轮到穆大夫了。”
本来昏昏欲睡的穆赦立时惊醒,心中十分警觉地看着那黄老大夫,十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