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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桃李之庭·其五
从车窗伸进去,发出哀哀的声音。

    兰登苏邪眼中一亮,背着手走过去道:“小将军,厄兰朵草原上数度遥会,早就想拜会拜会,不想将军行军鬼神莫测,一直未能相见。”

    马车里传出一声清朗的笑,兰登苏邪随后便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拨开车帘,走出一个如满月清华的年轻文士。

    “‘将军’个‘小’字,在下皆不敢当,左贤王误会了,这马儿原主乃是其帐下一无名小卒,早已退伍回乡议亲,留下这马儿无人料理,又不服管教,冀川侯这才送到我这儿来。”

    他说话不疾不徐,行止优雅,而兰登苏邪又注意到,其行动时气息圆融,丝毫没有越人惯有的文弱之风,不禁道:“缘悭一面,倒是可惜了,请问阁下是哪家名门之后?”

    “不过是书院一个闲人督学而已。”成钰瞥了一眼正龇牙咧嘴拔着胳膊上荆棘刺的王矩,道,“我这劣徒白日间纵马驰于闹市,本该送到衙门杖责二十以示惩戒,左贤王若胸怀广阔,愿为我大越百姓计,成钰先在此谢过。不过,你那套马索上编着的灰刺萝乃是毒物,为了让我这劣徒能顺顺当当去衙门受刑,可否赐予解药?”

    王矩哈了一声,还当真觉得扎进胳膊的刺尖头发紫,伤口周围也仿佛开始痒了起来,遂大惊失色道:“我中毒了?”

    “那是让牲口听话的,毒不死人。”兰登苏邪饶有兴致地看着成钰,道,“套马索上编有灰刺萝乃是今年才在我东厄兰朵部兴起的做法。没想到大越与我们匈奴相隔千里之遥,消息竟也如此畅通,让先生看了一眼便晓得来由,当真厉害。”

    “我所知者,套马索的编制之法乃是乌云国驯马之秘,相较而言,左贤王十日灭乌云国之举才是令人惊叹。”

    兰登苏邪豪气地笑了笑:“好了,名士配名马,也不算辱没了它,兰登不会再纠缠此事。先生之风仪令人激赏,看来不是寻常世家子,不知今日宫宴上是不是能再见?”

    “自然。”

    聊罢,兰登苏邪便留下灰刺萝的解药,被迟迟赶来的鸿胪寺官员接走了。

    王矩只觉得浑身又麻又痒,皱起脸喝下了兰登苏邪留下的苦药,艰难地咽下去后,便靠在街边的柱子上不动了,哼哼唧唧道:“渊微,你要还是兄弟的的话,就扶我上马,反正灞阳来了我就再没机会了。”

    成钰:“劣徒,还不回头吗?”

    王矩:“人在马上死,做鬼也风骚,袭光刚刚也受伤了,我去给它糊点药……”

    成钰转身敲了敲车壁,对里面的人道:“那兰登苏邪已帮你诓走了,趁巡城卫的人没来,你可以骂人了。”

    王矩身形一僵:“刚刚、刚刚那马哨声不是你发出的啊……”

    “是、我。”

    车帘徐徐向一边分开,大约是因为马车内壁吊着的玉璧配饰成色太好,映得车里的季沧亭满脸绿光,对着王矩森然而视。

    “狗东西,趁我不在,骑我小老婆?腿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