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叮铛站在一旁,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发泄着情绪。
安德鲁的确是个好人,即使他的情绪崩溃到了极致,也没有对徐叮铛进行任何实质上的伤害。
“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就这么死了。”花白了头发的中年男人哭着抱住头蹲下了身,“我只是想让他把进修的机会留给我,我只是想让他记住我的恩情,让他感谢我,不好意思再与我竞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次就熬不过去了,明明他以前也经常粗心地忘记带药,却总是能自己坚持着给我们和医院打电话求助。”
“他的父母来学校接他的遗体回家,他们还向我鞠躬,感谢我大学几年对他的照顾。”安德鲁痛苦地紧紧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可是他们不知道,要不是我故意将他的药从包里拿走,他本可以不出事的。”
“你是指,你为了得到某次进修的机会,特地将你那个有着某种疾病的朋友的救急药藏了起来,想要在他发病的时候给他送去,以此来让他感谢你?”徐叮铛神色复杂地看着因为她的话而止不住颤抖的安德鲁。
“我最终还是没有去那次进修。”安德鲁打了个哭嗝,断断续续地继续诉说着,“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梦到他,梦到他对我笑,对我说要一起成为最好的医生。”
“他学的是心理,他说他心脏不好,做不了外科医生,但是希望可以让病人的精神得到治愈。我真的好想他能够继续活着,什么进修,什么女王接见我都可以不要,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荣誉换他回来。”
或许是从未有人能够与他分享这个压抑了多年的秘密,安德鲁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各种零碎的片段与徐叮铛分享着。
“好多人都劝他放弃,不论是他的父母还是我们的老师,都说做医生太辛苦了,他的身体会受不住,可是他仍然坚持了下来,并证明了他是最好的。”
“他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却辜负了他,为什么我要这么苟且偷生着,那辆撞死我的车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我。我是个孤儿,他说他来当我的亲人,可是我杀死了他,我杀死了我唯一的亲人……”
等到安德鲁精疲力尽到瘫倒在地上说不出话,徐叮铛终于开了口:“那么,你的愿望是和那个人有关吗。”
安德鲁神情暗淡:“这么多年以来,我把所有的收入都存在了银行里,就是为了能够有能力为他的父母养老,但是这次车祸来的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将我的存折寄给他们,我就死在了救护车上。”
“在我家的书房里有一个保险柜,它和存折的密码都是他的忌日,里面还有一封我写给他爸妈的信,我一直不敢寄出去。”
“那就让我来替你寄吧。”暗自唾骂了一句自己的自找麻烦,徐叮铛还是没忍住心软了一瞬。
看着安德鲁瞬间惊喜的双眸,她不太自在地补充道:“虽然我不愿意很做交易,但是单纯地半个小忙还是可以的。”
然而由于年代久远,徐叮铛替安德鲁寄出的信在几天后被原件寄回,她在无奈之下只好找了朋友帮忙,查到了那对老夫妇现在的地址。
又因为怕这次的地址仍旧错误,信件不停地被送回会弄丢,徐叮铛考虑了许久决定亲自将信件送到那个人的老家。
“原来是这样啊。”年迈到需要带着老花镜才能看清信件上内容的两位老人家将信件重新叠好,却意外地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
“老人家,安德鲁叔叔拜托我向你们道歉,这是他这些年来的存款,也希望你们能够收下。”徐叮铛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身旁身形紧张的安德鲁,从包中拿出了那张有着一笔巨款的存折递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