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曾进宫,便这般艰难。进了宫,才是真正的举步维艰,兴许连喘息都难。
雪盏见她脸色蓦地变得煞白,轻声问:“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见状,宝笙倒了一杯热茶,“小姐,喝杯茶暖暖身子吧。”说着就递过去,沈明珺脑子略混沌,伸手按了按眉心,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放到一旁,疲倦地说:“无事,我眯一会儿。”
两丫鬟对视一眼,不再说话。雪盏拾起薄被替沈明珺盖上。
马车驶过一条又一条的长街,枯叶飘落,徐徐发出“格拉”“格拉”的微声。忽地,马蹄急踏,鼻子打出一个响啼,紧接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沈明珺被惊醒。
宝笙忙掀了帘子探究竟,而后缩回头解释:“小姐,是大少爷,不放心小姐自个在宫中,把老夫人和夫人送回了府里,又折回来接小姐。”
沈明珺点头,浑噩地靠在背垫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马车再次启程,酉时终于到了府门口。
沈明珺在雪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扑面而来的风凛冽不堪,吹得黄叶飒飒作响,她忙拉拢斗篷,上前,笑着唤了一声,“哥哥。”
沈柯面露焦灼,委婉地问:“珺儿,在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沈明珺四下一看,略点头,低声应:“进去说。”说着几人就疾步往摘星楼去。
回了院子,进了屋,习秋烧了火盆,顿时暖烘烘的,沈明珺解开斗篷,让雪盏收去,在杌子上坐了下来,还不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沈柯开门见山地说:“珺儿,今日在宴会上,所有人都把太后对你的态度看在眼里,也把沈家看在眼里,日后你便要入宫,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沈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明珺抿了抿嘴,郑重地回:“哥哥,无论如何,我都会保全自己,保全沈家。秦氏,始终道不同,不相为谋。”
“父亲也不会允,哥哥放心,妹妹知分寸。”
沈柯敛了敛眸,诚心说:“珺儿,如果可以,哥哥希望你能落选。父亲,母亲,祖母,包括我都不希望你卷进后宫的漩涡里,一不小心就成为朝政的利器,有些时候不是你我可以选择的,反之,不论你嫁给谁,定国公都可以护你一世长安。”
沈明珺忙摇头,不,不可以的。正准备委婉的开口,宝笙就从外面进来,匆匆说:“小姐,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了,请你过去一趟,看样子很急,习秋还说嬷嬷过来两三次了,你都没回来……”
闻言,沈明珺点头“嗯”了下,又看向沈柯说:“哥哥,那我先去看看祖母。”
沈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勉强应了个“好”字。
半晌,沈明珺又重新披上斗篷,带着雪盏和宝笙去了松鹤院,一刻都不敢耽误,天色将晚,几人步伐匆忙,没一会儿就到了。
进了屋,见沈老夫人半躺在软塌上,看似忧心忡忡。
沈明珺围到跟前,轻蹙眉头,询问道:“祖母,有哪里不舒服吗?可有让府医来看看?”
沈老夫人反握住沈明珺的手,回:“无事,就是担心你,今日宴会上,太后的意思,你进宫无疑了。珺儿,祖母有些话必须跟你说。”
“进了宫,不比在府里,也不似嫁给其他人,容易卷进是非中,祖母希望你能保持初心,坚定自己,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这天下啊,始终是皇上的,无论以后,珺儿,祖母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沈明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