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贺城没接,淡淡道,“你幼不幼稚。”
“嘁,不写我写。”裴珊自顾自打开马克笔,在气球上写上早起两字,“国外课业压力大,有人教我憋不住时就这么在气球上写写,然后放飞气球,就没压力没烦恼了。”
“比如说,我很讨厌早起,就把这个写上了。”
又顿了顿,裴珊歪头瞥了顾贺城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老实说,您别老皱着张脸,会变老的。”
顾贺城觑她,像是打趣,“一定要为你的幼稚找借口吗?”
裴珊白了男人一眼后就没吱声,只是专心致志写着自己的气球,把自个儿讨厌的人啊事啊都一股脑儿写在气球上,有一搭没一搭念叨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得不说初入职场,学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自诩学历亮眼,项目也做了不少,然而连职场潜移默化留下来的规则都不懂。
还觉得自己很委屈,甚至还哭鼻子。
“写完了。”裴珊扬了扬手腕,唇角扯出一抹笑,“放飞这些小破球后,明天又是元气满满一天。”
“嗯,怎么放飞?”
“你不是不写么……”话语戛然而止,这会儿裴珊才发现某位方才还嫌幼稚的男人已经把气球写满了,指尖勾着气球的绳子,有一搭没一搭玩着。
而气球上写的都是吃的,什么胡萝卜芹菜叶一类的,裴珊扫了眼,额间黑线。
噗。
这谁才是最幼稚的那个啊。
裴珊幽幽开口,感慨着,“顾总还真挑食啊。”
“少废话,”顾贺城睇她,扯了扯气球绳子,“怎么放飞?”
“就直接放啊,又不是绑死节,绑的是蝴蝶结。”
顾贺城不动声色看了裴珊气球上写的字,嘴角若有似无上扬着,冷不丁问,“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裴珊没反应过来,“啊?”
顾贺城抬手拨了拨她的绳子,说得也直接,“气球上,没有我的名字。”
所以,她不讨厌他?
顾贺城说完之后,呼吸都停了两秒。
“所以呢?”裴珊顾着拆绳子,脑回路依旧没转回来,“知道顾总日理万机的,但能不能多说两个字,打哑谜很累的。”
“没事了。”
顾贺城弯起唇角,连绵好长一段时间的郁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柔和了不少。
裴珊不明所以,低头继续和绳子作斗争。
刚刚还信誓旦旦说是很容易解开的活结,这会儿自己的那个却卡主解不开了,裴珊缩了缩手,试图蛮力扯开绳子。
然,失败了。
“傻不拉几的。”
顾贺城轻哂,走到裴珊面前握住她的手,刚刚还纠在一团的绳子在男人手里却又顺畅了,没多会儿就被解开了。
男人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触及手腕的指尖几分凉,裴珊怔了怔,总觉得顾贺城触碰到的地方有火苗蜿蜒向上窜。
“好了。”顾贺城沉声开口,把裴珊飘到九霄云外的心思寻了回来。
写满了字的气球飘上天,化成小黑点,直到看不见。
裴珊后知后觉缩回了手,眨了眨眼,见男人要离开,鬼使神差扯住他的大衣,一字一顿,“你把我的气球放跑了。”
“嗯?”
“你的,我来放。”裴珊轻轻扯开他手腕的结,指尖与手腕有一瞬不经意的触碰。
顾贺城眉心突突跳了下,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