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溪将车停在云岸庄园外,先揉了揉脸,把郁结的情绪揉散,才推开前面咖啡厅的大门走了进去。
时间还早,才九点,咖啡厅里萦绕着舒缓的音乐,只有最角落的地方有一桌客人。
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眉清目秀,气质干净,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这会儿眼眶通红,眼泪一直在打转却又强忍住不让它掉下来,竹溪看着都有点心疼。
他对面的男人却一脸冷漠,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单看露出来的高挺鼻梁和性感薄唇,感觉应该是个帅哥。
竹溪对这人的第一观感不是很好,大清早咖啡厅又没旁人,有必要戴墨镜?而且,能来云岸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不会有偷拍之类的事情发生。
看到有人进来,墨镜男声音压低了一些:“……恋爱时的甜言蜜语你也当真?一个大男人,又傻又白,还酸不拉几的,你是不是还想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丢不丢人?”
竹溪耳朵灵敏,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墨镜男的话,顿时有点想揍人,这也太渣了。
分手就分手,还带人身攻击加性别歧视的?
他本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临时改变主意,朝两人隔壁桌走去。
他这辈子最讨厌渣男,有点担心那小帅哥被渣男欺负。
墨镜男似乎没想到竹溪会坐过来,朝他看了一眼。
他戴着墨镜,竹溪看不到他的眼神,不过他也不在乎,自若地坐了下来。
墨镜男转回头,声音像一把冷冽寒刀,字字扎心:“爱情这玩意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它本来就不讲道理。当初说喜欢是真的,现在不喜欢了,也是真的。你没必要纠结,爱情本来就不是一辈子的事情。”
清秀男人抬起头来,猛地抓住墨镜男放在桌上的手:“不止是爱情,我们领了证的!结婚的时候发过誓,无论生老病死,都要不离不弃,一辈子在一起。”
墨镜男理智到有些残忍,抽回手道:“誓言会成真的话,雷公电母早就累死了。还有,谁跟你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婚姻要是能维持一辈子,为什么离婚会合法?更何况,同性恋婚姻在国内本就不合法,国外的证没用。”
清秀男人强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滚落,砸进面前的咖啡杯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竹溪忍不住攥紧了手指,低声怒道:“渣男。”
“遇到渣男,只能证明自己眼瞎。”墨镜男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竹溪的话,语气不耐,“现在这情况,我劝你痛快点分手,这样我还能保证你多分一笔财产。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要丢了爱情还跟钱过不去……你干什么?!”
墨镜男猛地站起来,绷着脸转向竹溪。
他梳理得整齐有型的头发湿哒哒地趴在额前,深棕色的咖啡洒了满脸,滴在白色的高定衬衫上,像只刚在泥潭里打过滚的京巴。
竹溪两根细长的手指拎着咖啡杯,慢慢从墨镜男头顶收回来,慢条斯理地说:“啊,对不起,我不小心把咖啡洒了。”
“你当老子眼瞎?”季鹤鸣攥得拳头咔咔响,呼吸急促,很想揍人。
这人有毛病?
“哎,先生别激动,我就是眼瞎,没看到这里有人。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赔你衬衫的钱。”竹溪打开钱包,看也不看,摸出厚厚一沓纸币放在墨镜男面前,轻轻浅浅一笑,“先生可千万不要生气,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