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医的动作看似慢条斯理,却轻而易举的挥开了被咬出两个小缺口的白面饼,落下的信封被他以食指与中指夹住。
随后他转过头看了看干巴巴的信封,又慢条斯理的摘下手套,开始拆信。
与内里的纸张已经黏连到一起的信封,被修长而灵活的手指完整的分拆开来。
陈溺哑然的望着疫医,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站在原地拿着信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阅览中,头还小幅度的低了一次。
或许是因为信上的字迹因受到污染的缘故难以辨认,原本并不多的内容也让疫医看了很长的时间。
陈溺僵硬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厨房内的气氛已经由紧张沦为了怪异。
曾经听过有人说起小时被老师拎到办公室罚站,站在班主任旁边看他正批改自己作业时的经历,陈溺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个在班主任面前罚站的小学生。
等陈溺开始盯着地面放空大脑时,疫医才又有了新动作,他将那张纸规规整整的对折叠好,又把长大衣拉开了一道缝,叠好的信纸被他塞进了长袍内侧的口袋中。
放好了信纸,他把手套重新戴上,拿着手杖的手置于身后,另一只手抬起取下礼帽,落到了胸口处,冲着陈溺低下头。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疫医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走时脚步轻快,没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了厨房外,留下陈溺一个人在后厨陷入沉思。
作为事件当事人,他完全没能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临走前,他抓了一把小米,又从柜台旁取了一瓶矿泉水,连同小米一起放进皱巴巴的塑料袋里。
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陈溺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路上不要有太多的危险,他现在身上有不少伤,可以用来保命的道具也被拿走了,逃跑和自保都是困难,但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昨天那三人是从后门离开的,担心又会和他们遇到,陈溺特地选择从来时的前门出去。
哪知刚走到门前就看见门外的地上有大片大片未干涸的血迹,还黏着有碎掉的内脏似的残留物,陈溺被这一幕骇住,谨慎的探头朝外张望。
“哇——哇——!”
粗粝的啼叫由上方传来,陈溺一抬头就扫见墙头挤满了黑漆漆的乌鸦,血色的圆眼齐齐朝他看来,长而锋利的鸟嘴里还叼着滴血的碎肉块。
看起来虽然可怖,但完全没有要对他发动攻击的迹象。
等陈溺完全从屋内走出后才发现,不仅仅是墙头,就连苍蝇馆的房顶上都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乌鸦。
陈溺顶着鸦群的注视,如履薄冰的朝胡同外走去,生怕会不小心惊动了它们,就在他走过拐角时,胡同口处的画面突然闯入眼帘。
出口的正中央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三颗人类的头颅,每一颗脑袋顶部都站着一只乌鸦,他们的眼球通通不翼而飞,脸上的肉也被啄食干净,面目全非。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有想要呕吐的欲望,根本没有勇气再去看上第二眼。
陈溺转身面对墙面,抬手遮掩住口鼻,侧着身子往外挪,脚尖紧紧抵着墙壁,就怕一个不小心会碰到那血淋淋的头颅。
街上一片寂静,不复昨日人挤人的景象,街道上塞满了无人的汽车,拦路障被撞的东倒西歪,所到之处满目疮痍。
偶有人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出现在视线里,这大概代表着警报仍未解除,在这附近依然存在危险,说不定是怪物,也说不定是心怀歹意的人。
街道上没有尸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