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可是,他消散了。”
他死了。
她治好了其他人,却没能治好他。
蒋文晏继续哄着,“你没有做错什么。他完全是病毒了,根本无法承受任何治疗。”
“可是!”乔荞急忙打断蒋文晏,“我要是没有治疗他,他本可以继续活下去!”
蒋文晏看着乔荞的目光更加温柔了,就像是再看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一样,“他活下去,会感染更多的人的。”
“但是……但是,”乔荞还是觉得这个道理不对,着急地想要反驳,“总而言之,不能因为他有可能感染更多的人就剥夺他生存的希望啊!”
她好似钻进了牛角尖,闯入了死胡同,半天也走不出来,只知道用倔强地眼神看着蒋文晏,把一切罪责拦在自己身上。
蒋文晏听到这话,温柔的神色渐渐收起,眼神慢慢严肃了起来,“乔荞,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国家的确是要保障大多数人的利益的。国家,必须为人民服务。”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理所当然,语气沉重。乔荞有一瞬间被吓着了。在她面前的蒋文晏,从来都是温柔而体贴的,还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
蒋文晏看着乔荞有些受惊的模样,语气渐渐缓和,“就算不看这个原因,亚伯他也触犯了法律。”
“法律?”
“如果他独自活下去,不伤害到其他人,国家不会想要抓捕他。他现在伤害了许多人,起码犯下了故意伤害罪。”
“许多人?”
蒋文晏苦笑一声,“许多人。我的战友,治疗途中被伤害的医生护士,还有许许多多受伤而不得治的普通人……”
“所以,你是为民除害了,你没有错。”
没有错。
这三个字好似一道天光,将乔荞从那个死胡同里领了出来。
乔荞忐忑不安的心在蒋文晏娓娓道来的语气中渐渐平缓,她还红着眼睛,就坐在棺材盖子上听蒋文晏讲述他过去的故事。
“我入伍挺早的。我家是军人世家,起码从我爷爷那一辈起,我家就都是军人了。我从小就要锻炼体能,学习各种枪械知识……”
“可是你现在不是警察吗?”乔荞疑惑地问。她记得上次在校医院的时候,蒋文晏还和吴主任谈话了!
蒋文晏的神情一僵,面不改色地转口,“我是被调过去救场的。毕竟山城里身手有我好的没几个人,那会儿情况紧急……”
“你好厉害啊!”
……
地下宫殿的侧厅里一片黑暗,只有亚伯不知用什么手法从地面上引过来的一束月光,轻轻巧巧地照耀在乔荞的发丝上,静谧而温柔,闪耀了一室光辉。
两个青年男女依偎在一起,窸窸窣窣地不知道讲了什么,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