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阿爷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心肠好为人和善,每天找他医病的人有很多,所以他只能每天上一次山,而早上那会戎耀身子还有些低烧,所以就没起来,如今知道了也只好作罢。
下午的时候,戎耀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他在戎玉的帮助下走出憋了他三天的昏暗房间。
如今时至晚春,虽然绵绵春雨已经停了,但天色仍然灰蒙蒙的,到处氤氲着清新而又潮湿的水汽,院子中央的老杏树被雨水冲刷得新绿油亮,四周的杂草更是生机勃勃。
戎耀将视线定格在随着春风飘荡的野草上,不由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弯腰开始除草,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却惊到了一旁充当小跟班的戎玉,戎玉眨巴着大眼睛,抹了抹自己的小黑脸,制止戎耀道:“哥,你身上的伤刚好,郑阿爷交代过,你不能干活的,而且这老宅子到处都是草,咱们拔不完的。”
戎耀知道戎玉说的都对,但他们哥俩现在除了这山上的老宅子,真的再没有其他住处了,这老宅子虽然破旧不堪,到处漏雨,院子里更是野草遍地,可这总好过寄人篱下来得舒坦,他回过身看着戎玉那张惶急的小黑脸,耐下性子说道:“哥的身子骨好了许多,拔草也不是什么累活儿,况且咱们不拔草,怎么规划菜园子,咱们哥俩总不能一直吃郑阿爷家的东西吧?”
从小经历的事,让戎玉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他板着小脸,似是听懂了戎耀的话,眉毛又在下一刻蹙了起来,他疑惑道:“那哥哥的意思,咱们要一直在这里住下了?可是我听咱们村里的人说,这山上闹鬼啊,万一鬼来找咱们哥俩,都没有人能救咱们的。”
“这闹鬼……”戎耀正想教导戎玉,凡事眼见为实切莫道听途说,却被不远处手拍大门的声响惊得收回了自己刚才的话。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门外有了呼喊声,“戎耀,戎玉快开门,是三叔和三婶儿啊。”
“哥,是三叔和三婶儿。”戎玉本来有些惶恐的小脸,再一次溢满笑意,他在戎耀点头以后,小跑着去给门外的两人开门。
这也不能怪戎玉太过激动,因为在老戎家,除了戎老爷子以外,戎三叔就是对他们哥俩最好的人了,当初分家以后,戎三叔还阻止戎老爷子带原主他们去戎老二家生活,可戎老爷子当时也没有看清戎老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丑恶嘴脸,对于戎三叔的忠告也便没放在心上。
至于戎三叔为何没有收留原主他们,主要就是因为他家有一个病娘子,戎家三婶郑金花从小就患有很严重的心疾,戎三叔心疼她,在娶了她过门以后,时常带着她和孩子四处求医,这一次更是出了很久的远门,自是不知原主已经被戎老二赶出去的事。
戎耀站在原地思忖片刻,见人进了院子,快步迎了上去,学着原主的口吻说道:“三叔三婶儿来了,快进屋。”
戎三叔瘦高身段,虽身着粗布短打,却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瘦削的脸细长的眼,说起话来总让人觉得那双眼睛在笑着,他见戎耀已经并无大碍,点点头搀扶着身旁的素衣女人进了屋,可就在他进屋以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他看着四处都是尘埃的家具,以及那能看见天空的屋顶,转过头就对戎耀说道:“戎耀你带着你弟收拾好东西,稍后就同我们回家,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三叔家就算再穷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哥俩在这遭罪。”
“戎耀是三婶对不住你们,三婶这身子骨不争气,时常出门求医,这一次我们回来,听别人说了这事儿,你三叔连衣服都没换,就带我来了这,你三叔是真的关心你们。”郑金花心疼的抱着戎玉眼圈泛红。
“三婶儿,这事不能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