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朔麾下,默默无闻下去了。
不过,被一个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这么“关心”着,算不上让人愉悦。
她平白烦躁。按照常理,她大可立刻向荆旷告状,或者让人通知徐朔,说徐国队伍里有个冒名的兵,行事诡异,动机不明——那么她当可立即摆脱他的无谓纠缠,他的脑袋会直接滚到山脚下的大夏国土里去,算是落叶归根。
可他毕竟无辜。甚至,对她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小恩。
她以退为进,轻声说:“我是一定要嫁进徐国的,这一点你已知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若反对这桩婚事……”
他脱口而出:“我当然反对。”
“那你现在可以绑我走。我的房间里没人,外面也只是些体弱的女眷。院墙不高,关内也没什么像样的守卫。公子旷和公子朔,大约已经互相灌醉了。没人会想到有人会在鸨羽关谋事,你应当能够出其不意。”
她说完,静待答案。左手悄悄握紧了针线匣里的铜剪刀。
一阵静寂。听到他的双脚在地上不安地擦动。小溪的水流声忽紧忽慢,偶尔冲出一两颗卵石,落下山崖,声如珠玉。
不知过了多久,夏偃开口。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强迫你改变心意。但我会留在你的队伍里。一是防着有人害你,二来,万一你反悔了,需要我帮忙,我随时等你的吩咐。”
“我若命你走?”
“我不走。但……也不会烦你的。”
她叹口气,再次问:“为什么对我这样?”
窗外是长长的沉默。她耐心等着。
突然风吹草动。她无来由地一个惊跳。有脚步声朝她的卧房走来。夏偃比她反应快,像只蝴蝶,无声无息飞离了窗边。
荆旷再次不请自来。好在他顾着那些徐国兵,没太出格,还象征性地叩了两下门。
赤华行礼,不咸不淡地看他。
荆旷脸色潮红,头顶玉冠有点歪,步子也走不成直线。
他一上来就欺到她面前,沉沉的一只手压住她的肩,口中喷出酒气,问:“跟谁说话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