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如今所有仿生人里只有自己的眼睛是这个颜色,但他同样也知道画面里这个机器人的存在。
它是为了创造出他而存在的、研究的实验品和失败品。
画面里这个机器人如愿以偿地握到了那只小小的手,毫无疑问,这只小手是卫珈的。
赫沉忍不住嗤笑,心里涌现出不易察觉的恼怒与冷意。
他突然有些厌恶自己跟残次品有这种关联——不过是个因他才能侥幸存在的机器人雏形,但却因此能够占据她这么多的回忆与时间。
赫沉忽然垂眸看向躺在躺椅上的女人,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早上醒过来时,卫珈的第一反应是头疼。
她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将脸埋进枕头里,然后抬手按压了几下太阳穴。
怎么这么疼
忽然间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她慢吞吞放下手,盯着房间中某一处发愣。
卫珈知道自己不可能一杯就醉倒,但是昨晚她的确是醉得不记得所有离开晚宴之后的事,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再一联想晚宴时那些酩酊大醉的女人们,她们的桌上自始至终也只有一瓶红酒,整场晚宴侍者也没再为任何一桌宾客送去第二瓶,有些酒瓶里甚至还有一半没喝。
只喝了这么一点就醉成这样
——酒有问题,如果不是加了东西,就是度数和后劲高得可怕。
卫珈脸色有些难看。
所以昨晚晚宴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把她弄回来的?穆雷?
她习惯性地看向床头,上面的时间清晰地表明她已经睡过头了。卫珈赶紧掀开被子起身,起身后她才发觉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那条礼服,首饰也都在身上,不过裙子穿着睡了一晚,这会已经有些皱巴巴的。
她赶紧拿起干净的衣服打算到浴室换掉,结果站在镜子前看清里面的人影后却忍不住吓了一跳。
她昨晚眉眼简单描了描,妆不算浓,只有口红稍显得艳丽。结果现在口红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下唇处花了一块,红色的痕迹一直拖到下巴,乍一看有点吓人。
她自己睡觉蹭花了?也不知道弄在被子上没有。卫珈有些头疼,只能一会回来检查一下。
洗漱完穿戴整齐,也来不及再吃早餐。卫珈喝完杯子里的温水,看了一眼摆在床上的裙子,顿时有些迟疑,难道就这么直接还给赫沉?
想了想,最终还是先只带着其他东西径直去了顶层。
卫珈站在识别器前,门却半天都没有打开的意思,这种情形之前也有过,无非就是赫沉在里面跟谁正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允许外人打扰,所以暂时关闭了识别器的自动识别与通行功能。
没等几分钟,门就开了。
卫珈抬脚踏进大厅,里面的两人都齐齐朝她看来。赫沉视线掠过她又掠过她手上的东西,一时间神色难辨,穆雷的表情却有一瞬间的古怪。
“后续交接的工作你安排。”赫沉收回目光,“没有问题了就后天出发。”
“是。”
说完,穆雷点了点头,转身从大门离开了。
男人轻轻挑眉,除此之外面无表情:“你迟到了。”
卫珈咬牙回道:“我也奇怪我为什么会喝醉酒,然后导致睡过了头。”
赫沉看着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昨晚她截然不同的样子,还有唇角暧昧蜿蜒而下的红痕。
他蓦地笑了:“酒度数太高,你酒量太差。”
是她不该因为他那句“你以为酒里加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