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好衣服,弯腰从他床上捞起自己的手机:“这就走了,明天还有公演,今晚无法留下来。”
走到门口,经过穿衣镜前,看见自己一张惨淡的素颜及乱糟糟尚未干透的头发,自己也吓了一跳,遂退回两步,胡乱摸出化妆盒,开始对镜往唇上涂口红,慌乱之间,还没忘把手指肚上残留的口红涂抹到两腮上,然后两边耳垂也各抹了一点,淡淡粉色在苍白的耳垂上晕开后,这才把化妆盒收起。
这时,心跳渐渐平复,照了照气色转好的脸,回头对居师兄笑了一笑,说:“我是想来跟你说,我从明天开始就正式退团了。”
居师兄手执高脚玻璃杯,欣赏了半天门口女孩子行云流水的化妆动作,听见这话,鼻子里笑了一声:“特地跑这么远来跟我说这个?”
美妙计划中断,内心早有怒气升起,要在当年,以他的脾气,她岂能在这种时候说走就走,岂能全身而退。但今时非同往日,自己如今已脱胎换骨,脾气较之往年,已收敛太多太多。兼之高人也说自己今年下半年会小有不顺,如果这个不顺应在被女孩子拒绝上面,那总好过投资失利或新戏票房不佳。如此这般一想,内心终于逐渐平和下来。
“就是以前找你帮了很多忙,突然退团走人,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特地来跟你说一下。”
“团里熬了这么久,结果却退了?”
“年龄大了,越来越感觉没有前途,现在的一切,都是表面光鲜而已。”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眼前这个女孩子,还是太年轻,没经过事,白瞎了那么好的条件。他都代她感到可惜。
她自嘲地一笑:“不知道。现在状态不太好,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过一天算一天了。”
从横店回来的次日,最后一场公演。演出到一半,爱娣向台下宅男们深深鞠躬,抬起头来时,眼内隐有泪意:“今天,有个消息要向大家报告。就是,我,金爱娣,从明天开始要退团了。”
台下一片哗然,二壕哥震惊之下,猛地从座位上坐起来,失声大喊:“我不同意!”
其他宅男齐声附和,不出三秒,台下响起了跟死了爹妈一般伤心的哭声,哭声此起彼伏。把一场好好的公演整的跟大型哭灵现场似的。
台下宅男因为接受不了爱娣退团的打击,部分愤而离场,部分哭喊,余下的吵吵嚷嚷。台上台下乱成一团,公演无法继续下去。但接下来还有一场答谢会,爱娣明天要和大家告别,要对为自己花费无数精力和金钱的宅男们有个交代,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不过二壕哥不见踪影,刚刚好像离场了,爱娣松一口气,红着眼睛,一边流泪,一边默默数着宅男们的人头。
想起当初刚入团那会,每上台表演,都会紧张的忘记笑,声音也会发抖。那时从小就见过大世面的戴蒙会教她,让她把台下人头当做西瓜来看,同她说:“小傻瓜,面对一堆西瓜,有什么好紧张的?”
现在她已完全克服这个毛病了,却也到了离去的时刻了。
当天夜里,二壕哥发来信息,约她单独出来谈话,称要单独为她送别,并且还有东西要送她。
想到二壕哥这一年来为自己做的一切,金钱暂且不提,光是他所出的力,他对自己的帮助,爱娣就无可推脱,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