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有空就过来看你。”陈黎云含糊其辞,一句话回答三个问题。
而陈冰也没有再追问,她看透不说透,面上带着笑欺骗自己。
陈黎云看了眼陈冰,她心里讨厌母亲的执迷不悟好吃懒做,更讨厌她父亲张领新的无情。陈冰原本是张领新的秘书,张领新已婚,两人发展了一段婚外情,张领新为了避人耳目让陈冰辞职说他养她。就靠这句话,陈冰傻了十多年。甚至于现在,陈冰还认为有一天能嫁给张领新,因为张领新现在正在和他妻子闹离婚。
陈冰相信,他们离婚后,张领新会娶她,毕竟他们共同养育了一个聪明读书优秀的女儿。陈冰听说张领新的儿子和陈黎云年纪相仿,成绩一塌糊涂,在十七中读书。
陈冰的病房住了三个病人,有个病人饭后散步回来看到陈黎云,笑对陈冰说:“这就是你考上市高的女儿对不对?”
“是啊。”陈冰应道。
“很聪明很优秀啊。”
陈冰笑说是。
陈黎云听到这些话都会有些不适,她比陈冰清楚,这个社会对优秀的要求很高,最残酷的一点是,一个人要有能力更要有幸运,她和班级里很多同学比时运就差了一截。
陈黎云搬了凳子坐在陈冰床头写作业,陈冰看她写了会,发现她最近都用同一款笔,她好奇问:“这是你们学校规定的考试专用笔吗?”
陈黎云闻言看了看笔,这是一支简约的水笔,黑色的笔身简单不失漂亮,书写流畅。笔身上印着金色的字:将星。这是笔的牌子。陈黎云看着笔有几分走神,随即她摇头说:“没有,只是习惯了而已,这笔很好用。”
陈黎云没有告诉陈冰,这笔是简行家的笔。将星这个文具品牌是国家驰名品牌,说起来谁都认识,但学校里知道这是简行家的公司的没有几个人。陈黎云之所以知道是高一寒假跟张领新吃饭的时候无意发现的。
高一寒假的冬天很冷,那天天气预报说这是近十年这座城市最低的温度。
所以,餐厅室内温度调的很高,陈黎云穿着厚厚的外套坐在餐桌边,热的满脸通红。但她就是没有脱去外套,因为她窘迫于内搭的毛衣土气,她一看周围仿佛所有的女孩都穿着漂亮精致的衣服。
张领新不解为什么陈黎云不脱外套,他皱皱眉嫌弃她的行为不大方,他看她沉着张脸又满脸通红,甚至想她的模样可惜了她聪明的脑子。张领新不知道陈黎云很像他,只是他的模样在男相中是开阔有气派,在女相中则显得粗糙了些而已。
而陈黎云不止聪明还早慧敏感,她不是木讷不说话,她是看透了张领新这个人,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父爱,要不是为了钱,她会拒绝认这么一个势利的父亲。她知道他之所以和她吃饭不过是因为她考上了市高。
吃饭的过程中,张领新几乎没有和陈黎云还有陈冰交流,他一直在打电话,和电话那头的客户谈笑风生。他的过场行为和陈冰的陪笑行为都让陈黎云感到讨厌。
陈冰穿着短袖连衣裙束着腰身,在出门前她一直劝陈黎云要学会打扮,她说女孩漂亮会打扮是最重要的,她还说相信陈黎云打扮起来会很漂亮。
陈黎云就这么越被夸越知道自己相貌普通甚至有些难看,她便越来越莫名自尊,不愿意打扮,不愿意碰任何和女孩相关的东西。
整顿饭的气氛让陈黎云喘不过气,她向往能像餐厅里那些人们般优雅知性的模样,又深知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梦想的遥不可及。
陈黎云在桌上喝了很多水,不停地喝,她也去了好几次厕所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