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会议室里,一群实习正瑟瑟发抖地做深度分析报告,即便隔着厚厚玻璃,也能听见lcc首席之一贾沈在怒吼:
“dcf估值居然没有working capital?!拜托,你在和我见鬼吗?”
“都21岁的人了,连跳空、逼空、踏空三个概念还分不清,你怎么不走到公司楼顶,对着黄浦江一脚踏空呢?”
“你和人谈上亿的生意,就和他用’下个project预算不能cover’这种垃圾水平英文?你六级过了吗?你好歹能给我冒出一个budget啊我的天哪。”
李维多:“……”
做到到贾沈这个位置,还愿意每天对着实习生怒吼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舅舅,她是谁?”
漂亮实习生转头看到她,小声道:
“她看起来好小啊,为什么能乘总经理室电梯?她也是经理么?”
“说了别在公司里喊我舅舅。”
贾沈按下怒气,抬起清秀的、几乎有些书生气的脸,朝她手指方向看去,“呵”了一声,嘲讽道:
“经理?你不知道能进军营的,除了主帅和军师,还有第三种人吗?”
实习生:“抱歉,舅……不、不是很清楚。”
贾沈:“打杂的啊,不然你让将军自己洗碗扫地做家务吗?”
实习生:“……”
“知不知道东汉末年,为什么会群雄并起?”
实习生:“……不、不大知道。”
“就因为私设小朝廷,用中层架空高层,让打杂的人做丞相的事,怎么可能不崩溃?”
实习生:“……”
看来她舅舅真的很讨厌打杂的。
贾沈冷冷地望着那个走远的背影,拍了拍漂亮实习生的背:
“lcc是一个畸形帝国,根基不正,上梁也歪,权利架构混乱,类似东汉末年。你如果想留下,就要记住,谁都可以得罪,唯有三个人,不管他是高层中层,哪怕是基层,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哪、哪三个?”
“ipo刘梃清,ma何双平,还有一个例外,就是刚从你面前经过的那个打杂的。”
他眯起眼睛:
“这三个人啊,就是lcc的李世民、尚书令、节度使……说不定还有卫子夫,能打杂,还能做皇后的那种。”
……
小打杂李维多刚出三十三层电梯,就见秘书长秦宋柯正哭丧着脸,委委屈屈扒拉着她的门缝,转头看见她,第一秒热泪盈眶,第二秒就撸起袖子要和她加油干:
“我早上给你发了一百条短信!一百条!打了八百通电话!八百通!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嗷嗷待哺等你拯救!你那个破烂手机是高位截瘫了吗?!”
李维多:“……”
她真不想承认这是她同事,修辞实在太辣眼睛。
秦宋柯已经年过三十,说是秘书长,但整个秘书处,大概只有他真的在做秘书,没什么权利,也没什么能力——lcc三十三楼的秘书处和别处不同,它囊括着几个最核心部门的“后起之秀”,都是总裁许尽忱亲自招的人,就像这家公司第二个决策中心。一个多余的、畸形的心脏。
在这个心脏里,许尽忱最不需要的,就是有威慑力的领导者。
威慑即统治。
领导即分权。
秦宋柯大概也习惯了这种夹缝中的生活,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