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尽忱“呵”了一声:
“你爸爸过世,和你挣钱有什么冲突?”
“这是什么道理?”
饶是周川也瞠目结舌:
“我是他儿子啊。”
“儿子又如何?”
许尽忱神情没有一丝波动,语气中也没有半分哀恸,只淡漠地抿了一口茶水,手向后虚虚搭在她肩膀上方:
“周川,你是个套利人,不是殡仪馆职员。半个月,就按5个点算,损失也在千万。你好好掂量一下,哪个爸爸,值得这么多钱。”
……
去世的毕竟已经去世。往好里想,他父亲的尸体至少曾有机会比肩千万资产,小门小户则更加悲哀,多的是为闹一点钱,把亲人尸体横在单位门口,六月天里慢慢腐臭,一生辛苦、一生尊严,比不上,几万块钱。
上帝说错了,贪婪不是原罪。
贫穷才是。
签字不过一杯茶,小周总告辞,许尽忱看着他美艳的女秘书婷婷袅袅站起来,身上某大牌希腊祭司风裙子把身段衬托得一览无余。而她的眼睛看着小周总的时候,就像初秋的潭水,盈盈带着三分情意。
他忽然转过头,冷冷地望着自己的小助理。
后者正在见缝插针地悄悄给秦宋柯回消息,一个眼神都没分出来给他。
还以为他没、看、见。
突然感觉身边空气凉了的李维多:“……”
不是,他又哪根筋搭错线了?
她的老板许尽忱,保持着这种让人害怕的眼神快半分钟后,终于高冷地开口:
“你平时定制衣服的是哪一家寿衣店?”
“……”
李维多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黑的装扮:
“就是随便一家小店,您对寿衣有兴趣?”
“不。”
许尽忱站起来,自上而下看着她每天如出一辙、明显没花一点心思的黑长发黑长裙黑鞋子,和苍白的小脸。
很好,很好,她在他面前居然敷衍到连腮红都不打了?
他不用她像别人家的秘书那样,知冷知热识情知趣,懂得把水杯喂到他嘴边而不是他手上,懂得把菜夹到他嘴里而不是他碗里——她是他的特助,怎么能对他这么不上心?
还有没有一点基本职业素养?
许尽忱沉下目光,眼神不善,大步从她身边走过:
“我没兴趣。我只想去把它收购了,然后让它永远做不成寿衣。”
“……”
他们谈的时间稍微超过了一点预计,这边结束已近黄昏。许尽忱自己开车上去,她留在后面开增值税专用□□。
虽然她的穿着刚被老板diss,但凭心而论,衣品不差,至少当她这样站在窗前,两层青山、一抹夕阳,淡薄光晕落在她侧脸,就有一点遗世独立的味道。
今天风有点大,西面暮色沉沉。
李维多穿着单薄长裙,寒气从皮肤侵入。这里实在偏僻,茶馆结账系统简陋得像超市收银机,收银员要一个一个地输信息。就在李维多百无聊赖地等待时,他们头顶的木质吊灯忽然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啪嗒”一声,不知哪里的开关跳了闸,整个大堂一下子黑下来。
茶馆老板娘是个老太婆,大概有两百岁,扭着竹竿身躯朝楼上喊:
“这天杀的空气开关又跳闸了吗?!!”
“么四哟!!!”
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