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一些农户每天走街串巷的卖柴火,那些人穿着单薄破烂,但肩上挑的柴火恨不得将人都压塌。宛月每次买的时候也不讲价,十文钱能买一大捆子,够烧上好几日的,多一个大钱也许就能让他们的孩子多吃几粒米。
她虽然不是圣母,但是前世人人只要肯努力也都能吃饱穿暖。看到这幅场景实在不忍心。
这日韩昭回来,就见小媳妇窝在炕上发呆,屋里暖和,他上前揉揉她有些通红的小脸,“在想什么呢?”
见他回来,宛月便起身下了炕,“饭菜都在灶上温着,我这就端来。”
自打烧了炕,她便在屋里砌了一个小炉子,烧点热水热热饭菜什么的,倒也方便。晚饭煮了皮蛋瘦肉粥,一碟腌萝卜,另炖了半只鸡。
韩昭眼神落在她的小画板上,上面草草几笔描绘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背着满满一娄子木炭,走在小巷中,周围已落了雪。旁边写了一句,“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相处数月,韩昭也渐渐了解了他娶的这个妻子。操持家务自不必说,衣食住行样样都为自己准备齐全,晚上的被窝也是香香暖暖的。
成亲以后他才感觉到家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地方。儿时在养父母家的水深火热,战场上的生死搏杀,酒场里的吃喝玩乐,根本不及他们小家的一丝一毫,白日里再多的辛苦再见到她的时候都消散无几了。
若是娘子再给自己添个儿子,那真是神仙也不换的日子了
最近他才隐隐发现,娘子不仅安于照顾家里,并且有种心怀天下的感觉。
这个倒是韩昭想错了。宛月哪有什么心怀天下的大心思,不过见到有人饿死冻死心怀怜悯罢了。
临疆城的冬天可不好过,一些来往的商人已经少了大半,韩昭带着宛月跑了大半个月,还是一无所获。索性不急在一时,等开了春先把红薯侍弄好,再寻其他的也不迟。
如此宛月便安心在家里猫冬了,几本关于大梁国风土人情、还有花草种植的书她看的津津有味,前世她所知道的一些农业知识也都尽量写了下来,有想到的再补充。
可能日子过得实在乏味,眼下看她有些怏怏,韩昭便哄她,“眼下军营里也没什么事,过几日下雪了我带你出城玩。咱们骑马去西山,你夫君打猎物也是一把好手呢,往年我跟虎头他们,能打几百斤的野物回来”
宛月一听来了兴趣,没有网络只有几本书,饶是她这个死宅也有点闷了,要是能出去玩玩也不错,再采几幅雪景图回来
雪?一听到过几日要下雪,宛月吓了一跳,连忙拿出自己装订的小本子出来瞧。初雪,鞑子偷袭。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是用汉语拼音写的,倒也不怕韩昭看,“娘子你这又是什么?跟鬼画符似的。”
韩昭那边还是笑嘻嘻的,宛月却突然一脸严肃,问道,“将军夫人是不是有孕了?”
根据书上的情节,苏灵儿有了身孕,楚辞十分高兴。整个将军府都放松了警惕,临近过年,天气又冷。将士们也都懈怠了几分,这时鞑子趁着下雪,给临疆城来了重重一击,险些城破。
为了守住临疆城,苏灵儿第一个孩子都没保住,这可是他们夫妻两个盼了好几年的,着实虐了一阵子。所以宛月记忆犹新。
见韩昭愣愣的看着她,宛月又觉得自己怎么跟神婆子似的,可别漏了马脚,便解释说,“我听街上人说的”
韩昭嘟囔了句,消息倒灵通,目光便落在她的肚子上,宛月明白他的心思,心里组织了下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