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如何不想她呢?以前这房子空着也就罢了,成亲之前他几乎没回来住过,在营里跟兄弟们一起倒也自在。但是拥有过之后再失去,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被褥上仿佛还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她爱干净,每逢天气晴好的时候都会拆洗被单,晾晒被褥,即使屋里烧着土炕也能打扫的一尘不染,衣衫鞋袜也都给自己浆洗的干干净净…她爱粘着自己,有什么新奇玩意总是第一个拿过来给他看,炫耀的语气中带着孩童般的纯真,哪怕自己有时候惹了她生气,不过一刻钟她便会忘记,依旧像只猫儿一样蹭过来,央你抱一抱她……
如此种种,韩昭回想起来是心酸至极,没有她,心都仿佛空了一块。
韩昭让山子同另一名下属,亲自带着白虎和雨儿在街上最热闹的地方站了两三日,这两人颜面尽失,但是迫于压力,还是声泪俱下的忏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向韩娘子表示了深深的歉意,希望大家不要再议论这件事。其实之前说闲话的大多都收了银子,事情过了他们也未必会放在心上,但是对当事人造成的伤害却是极深的。
幸好临疆城的百姓们都不是那种迂腐死板的,他们在这城里过得每一个安稳日子都是临疆军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军户家属的日子更难熬啊,扪心自问,若是鞑子攻进来了,你愿意让自家夫君或者儿子冲在最前面吗?
有认识宛月的便都纷纷唾骂起这两人,也有许多人不知韩娘子是谁,但也对这种行为很是厌恶,不过半日,白虎和雨儿已经满身污垢了。这番动静,让那些个平常爱说别人坏话的也都有了几分羞愧,仿佛那痛哭流涕的二人就是自己以后的下场,心里也决心以后管好自己的嘴。为此临疆城的民风无意中还改善了许多。
山子这边事情办得差不多了,韩昭在家酝酿了好几日,终于这天他想娘子想的受不了了,便纵马去西山,拔剑斩了一层荆棘。脱去上衣,将荆条捆在背上,去了江猎户家里。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他让娘子受了委屈,来接她也要带着十分的诚意才是。
宛月正在屋里发呆,就听江萱在外面尖叫,吓的她还以为来了什么贼人,抄起扫帚慌忙冲了出去,江萱早躲进了自己房里将门关的紧紧的。宛月正纳闷,隐约瞧见大门口跪着一个□□着上身的男人,背上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她也吓了一跳,难道古代也有神经病吗?还是个暴露狂?
还没来得及跑,门口那人就大声喊道,“娘子!韩昭特来负荆请罪!”
……
宛月楞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负你妹的荆啊…”
门外已经站了几个看热闹的,宛月实在不想让他再在那里丢人现眼,快步跑过去将他扯进屋里,大冷的天,西山上的雪都还没化尽,这人竟脱了衣衫,原本健硕的身子瞧着似乎瘦了些,冻得青紫。后背被荆条刺的都是血印子,宛月见了控制不住的心疼,拿起被子就朝他身上盖。
…
“你捆这东西做什么?还不快解下来!”
“娘子帮我解嘛,若是不解气使劲抽我几下也使得。”韩昭不动,一双眼睛盯着她。
宛月又好气又好笑,心底那点子怨气早消散了。韩昭见她这样子便知道她不气了,几下子把荆条都甩开,一把搂过她紧紧抱在怀里,良久才听他闷闷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月儿。”
“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