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湖舒适地轻出了一口气，转头见到祁则宁已经垂眼跨过了门槛，一派淡然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不从背后捅我一刀吗？”
祁则宁站定了脚步，才抬眼看她，“我并不是你的一击之敌。”
“可你伤了顾斐，我假设你比他强？”明湖关上正门，顺便拍拍白鹿的脖子，后者立刻如蒙大赦地撅蹄子跑了。
“那不过是他分心，他是天纵奇才，修为和我在伯仲之间。”祁则宁注视着门扉缓缓合上，道，“只有被你允许的人，才能进入这里，是吗？”
明湖甩甩尾巴，“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等顾斐回过神来，他也找不到再进来的方法了。”祁则宁看着她，冷清漂亮的面容是十成十的不带烟火气。
“当然得把门关好了。先前我是想办法控制了他，等接触控制之后，他还不得找我算账？”明湖转身往前走去，漫不经心，“再好看的脸，在面前晃悠久了，也会觉得审美疲劳的，反正那个叫什么……剑宗？一直在想办法救他，看起来也都不是什么坏人，我就放他回去好了。”
祁则宁从明湖的话语之中听出的全是凉薄与无情。他顿了顿才跟上明湖的脚步，“你确实有些地方和魔族相似。”
“哪些？”明湖起了兴致，她侧过脸，伸手摸摸自己额头上的角，“我问过顾斐一些，他说，从魔界的封印裂缝中出来的那些，现在严格来说不能被称为是魔修，因为它们几乎没有理智，也无法与你们交流，是吗？”
“那些，我们称之为魔物。”祁则宁一板一眼地解释，“按照记载，最先出现的是不可名状的魔物，而后是魔修，魔将，直到最后，才会出现魔尊。只有将魔尊再次封印，动荡才能平息。”
明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修真界的人见到她，恐怕都以为是封印已经破裂到了第二阶段，才如临大敌提刀就砍。
“魔尊有多强？”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就算不能吊打魔尊，多少也要能打个势均力敌，否则这个即将要开启新资料片的世界对她来说也不怎么安全。
玩生存游戏时，聪明的玩家们还知道要引两波怪物打起来坐收渔翁之利呢，修真界这么多人，难道会想不到拿她来当盾牌使？
祁则宁摇摇头，“上一次魔尊出世已经是近万年前的事情，谁也不知魔尊究竟有多强，只知道上古大能们付出过半的死亡代价，才将它重新送回魔界。”
明湖觉得这个设定似乎有些熟悉，“上古时代？难道是……你们现在的灵气已经不如上古时那么浓厚，因此大家的修为才如此低下？”
“是。”对于“低下”这个评价，祁则宁连表情都没动一下，他认为眼前这个人是完全有资格对现在的修真界说出这个词的。
“末法时代啊。”明湖嘀咕了一声，“说不好我的出现会将局面导向灵气复苏也说不定。新资料片一开，通常都要提升等级上限的——对了，既然你们如今都这么弱，还怎么打得过魔尊？”
“所以我认为，修真界在魔界入侵之前，就应该向你投诚，得到你的帮助。”祁则宁说到这里，清冷面容微微一肃，向后退了一步，行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古典的礼，“虽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容我再介绍一遍。在下祁则宁，常年避世的祁家家主，希望能代表修真界，得到您的一臂之力。”
明湖玩味地看着他，“可你一个人、一个家族，却代表不了修真界。”
只看剑宗那些弟子对她的态度，还有先前在凡人之间的经历，明湖就能想象得到这个世界里长角的人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