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诗,以七郎的才学定能应付自如。”
赵四郎后背上冷汗如瀑,却是骑虎难下,只好强颜欢笑:“明府谬赞,折煞小子。”
蔺知柔心中亦是悚然,她跟着兄长读书只是为了识字,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当然不是奔着科举去的,学问底子如何她很有自知之明。
所谓帖经是从经书中摘选一小段,抠掉三个字让你填,拼的是背功,两个月时间虽然紧,尚能应付过来。
难的却是诗赋,没有经年累月打下的底子很难作得像样,何况她阿兄还有才名在外,届时将旧作拿来一比,优劣便是一目了然。
她心中转过无数念头,面上却不显,只是略带羞涩地道谢。
“莫怕,”高县令又对蔺知柔道,“李使君对你的诗赞不绝口,即便帖经参差些也无妨,只要诗做得好,无人敢难为你。”
蔺知柔心中苦笑,道了谢,从书僮手中接过信函。
甥舅两人拜别高县令,步出县衙,各怀心事地上了驴车,一路无话。
车轮辘辘地滚在夯土路上,赵四郎突然道:“要不还是告个病,莫去考了,趁眼下还来得及。”
他似是在与蔺知柔商量,又似只是一个人喃喃自语,思索出声。
蔺知柔掀起从青布车帷的缝隙望向外面,车正驶向一个岔路口,眼前两条路,一条泥泞不堪,另一条狭窄幽深,都不好走。
既是自己选的路,无论前方有什么,她都必须一个人走下去,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如此。
她自嘲地笑笑,语气坚决而轻快:“不妨事,四舅,两个月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