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阿铉义愤填膺,“这种人也有脸来谒见师父?我去同师父说一声,这就赶他们走!”
“将他们拒之门外会不会给师父惹上麻烦?”
“不用怕,师父虽与本家不睦,但毕竟是柳家人,宋晔一个谏议大夫不敢撕破脸找我们麻烦,”阿铉轻轻拍了拍师弟的后脑勺,“有师兄在,没人敢欺负你!”
蔺知柔松了口气,她真是怕了那个熊孩子。
两人一行说,一行过了小木桥,阿铉又想起什么:“对了,他出多少钱买你?”
“……两千贯文。”
“这么多?!”阿铉大吃一惊。
“……”蔺知柔不快地瞟他一眼。
“你别多心,师兄不是那个意思,”阿铉蹭蹭鼻尖辩白道,“我就是觉得你还小,又是男的,不值那么多钱”
“……”
“……不是说男的不好,听说也有男的卖得特别贵的,就是男的一般没有女的价高”阿铉心里一慌,口不择言,越描越黑,“等你长大些,长开了,莫说两千贯,两万贯且不够……”
“……”兄弟你别说了。
阿铉都快哭了,总算迷途知返闭了嘴。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柳云卿的书斋,白稚川恰好也在。
阿铉将淮南节度使府的人登门拜谒之事说了,又道:“师父,那小子甚是倨傲轻慢,说是来求谒,却托辞有病,高坐车中不下来。这也就罢了,前日他还欺侮师弟,纵容刁奴冒犯白先生,先生您可千万别叫他蒙蔽了!”
普通院的事柳云卿只听白稚川说了个大概,并不了解详情,不禁关切地问好友:“竟有这等事,可曾伤到?”
白稚川对那等作派自然心有芥蒂,但是他不希望好友为了自己而为难,笑道:“无碍,只是刁奴狐假虎威,弄污了几卷文卷罢了,你看了荐信再说,不必顾虑我。”
阿铉不忿道:“白先生你真是好脾气,那小子气焰何其嚣张!”
说着他又向师父告状:“他还想出两千贯文买师弟!”
“……”为什么要强调两千贯文?
好在师父只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并未纠结于她的身价。
白稚川当时不在场,没有亲眼目睹,后来喝酒时听甄六娘提了一嘴,只知道蔺知柔顶撞节度使公子,却不知道还有强买这一节,当即也惊讶道:“竟有此事?”
蔺知柔只好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道:“这不过是徒儿与那小公子的一点私怨,师父不必放在心上。”
阿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师弟一眼,蔺知柔抱歉地冲他笑笑。
阿铉年纪小,心眼少,想事情难免简单,白稚川与柳十四郎多年挚友,方才既那样说,可见师父有他的难处。她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哪好意思让师父为自己得罪达官贵人。
她这徒弟如此贴心,然而当师父的似乎并不承她情,看向她的眼神反倒有些冷淡。
柳云卿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不过还是拆开了信函,快速扫了一眼纸尾的落款,神色却陡然凝重起来。
他回头将整封荐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沉吟道:“阿铉,请那公子进来。”
阿铉一脸愕然:“师父”
柳云卿看了眼白稚川:“此封荐书是罗浮先生写的。”
在场之人除了蔺知柔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阿铉纵然不服气,也只能鼓着腮帮子,认命地去请那劳什子节度使公子。
蔺知柔跟在师兄身后除了书斋,两人下了石阶,阿铉方才没好气地道